皇帝当即定音,“好,既然爱卿这么说了,那朕便依了爱卿的意思。”林欢别无他法,知道此事已然定下来,便深呼吸了一口气,俯下头谢恩,“臣女遵旨。”“此事你们的女儿也有失德行,明日起就去潭音寺跟着李太妃祈福一月,至于你们便罚俸三月吧。”“臣遵旨。”“臣女遵旨。”两排人齐齐磕头领旨后,皇帝疲倦的摆摆手,“今夜闹得也够久了,都回去吧。朕也乏了,回宫。”“恭送陛下。”皇帝走后,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了,唯有秦翰还踟蹰在那里,“欢欢,你还跟我回去吗?”林欢摇着头,抿唇向他行了礼,“林欢多谢秦叔叔这些天的照顾,只是我不能同你回去了。”“欢欢……”秦翰还准备说些什么,一旁立着的令渊侯不耐的打断他,“秦兄,很晚了,早些回去吧。来人,送秦尚书。”很快,外面就来了两个家丁,恭敬的请秦翰出去了。林欢呼了口气,转身对着令渊侯郑重跪下,声音清亮,“林欢多谢侯爷相救。”她能看出令渊侯在保她,虽然不明白为何,但这声谢也该说。“并非是我在救你——”令渊侯裴勋停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转而道:“无需多礼,快起来吧。”林欢应声站起来,裴勋问她,“你叫林欢?是个好名字。”林欢微微点头,咬着唇瓣,下一秒又要跪下,“侯爷,您说认识家父,不知您可否告诉我他们在牢中过得如何?何时才能出来?”“怎么又要跪,南烨王府的规矩什么时候这么多了。”裴勋无奈的扶住她,叹了口气跟她说,“你父亲他们在牢中并未受苦,只是暂时还并不能出来。”林欢眸色黯淡下去,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多谢侯爷告知。”也是,弑君这么大的罪名怎么可能会被轻易的放过呢。裴勋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也是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小,不明白这些。陛下其实从未想过让你们一家受难,只是如今他受人掣制,实在是无能为力。”“林欢明白了。”没等裴勋再说话,林欢就率先开口问道:“侯爷,世子是因为我才坠湖的,今夜我想去照顾他可以吗?”裴勋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没能拒绝,“云宜,带姑娘去公子那儿吧。”云宜走进来颔首,“是,侯爷。”林欢跟着云宜去裴弈住着的西苑,一路上都没有被待见。云宜指责她,“若非你,主子也不会落湖,到现在都还没醒。”林欢嗯了声,整个人都蔫蔫的,低着头认错,“对不起。”云宜回头看到她脸上掩藏不住的难过神情,不好意思再说她,别扭了半天才说,“不过你也别太自责,也是我没能拉住你们。”林欢乖巧的点头,“嗯。”西苑。裴弈的寝室内,还有一个太医在照料,檀木桌上的香炉里燃着安神香。林欢走进去,就听见云宜跟太医说,“付太医您去休息吧,侯爷已经给您安排了屋子。”“那世子……”“付太医放心,有人会照顾世子的。”付太医没再坚持,“好吧,那我就先离开了。”等到付太医离开,云宜便僵着脸走到林欢前面,“你在里面照顾主子,我就在外面,有事喊一声就行了。”“我知道了。”林欢对着他绽放笑脸,真诚道:“谢谢你。”“谢什么,不用客气。”云宜绷着脸走了出去,将门轻轻给掩上。林欢绕过屏风走进里屋,裴弈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倒了些温水在床边的盆里,将毛巾拿出来拧干后开始擦拭裴弈的脸。一边擦一边还小声的道歉,“对不起,连累你生病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照顾好,反正我现在也不能离开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她又换了一盆水,将毛巾拧干后直接放在了裴弈的额头上,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托着腮帮子看他。看着看着她就发出了一声惊叹,在心里面想虽说这世子在外面的传闻不好,但是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裴弈的呼吸很轻,锦被上面是银线绣制的图案,他动了几下,被子滑落了一些,露出白色里衣来。林欢的目光顺着他白玉脖颈往下看,停留在了他的锁骨上。那儿怎么好像有着红色的图案?她好奇的凑前了一点,刚刚揪住他的衣襟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箍住了。“做什么?”声音是少年人的清朗,却又带着几分刚醒的低哑浑厚。裴弈眼睛没有完全睁开,睫毛在眼窝处打出一片阴影。他拽着林欢的手,缓缓的直起了身子靠在床头。“新来伺候的?胆子倒是挺大,还敢掀主子衣服。”“才不是。”林欢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我叫林欢,是……”她有些难以启齿,“是赐给你冲喜的。”“冲喜?”裴弈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事一样,林欢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爽,她却有了一点报复的快感,尽力绷着嘴不笑。“我爹安排的?他还真当自己儿子是禽兽啊。”裴弈嗤笑了声,松开抓着她的手,懒懒的靠在那儿打量她,“小姑娘,及笄了吗?”“还没有。”“看着也没有,是家里大人不管还是被裴勋拐过来的?”裴弈逗她,声音充满了诱惑“告诉我,我给你做主。”“……都不是。”林欢摇着头,吸溜了一下鼻子,“是我把你拽进湖里的,所以才被赏赐给你冲喜。”“哼。那你赚了啊。”裴弈低笑着问她,“叫什么名儿?”她重复了一遍,“林欢。”“林——”裴弈顿住,认真的端详着她的脸,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正经,“南烨王府来的?”“嗯。”林欢点点头,强忍着想哭的情绪,想要逃离他的视线。“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茶水吧。”她转身去外间,裴弈盯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垂下眼陷入沉思。喜欢我被病弱世子盯上了()我被病弱世子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