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记忆。
鸦心中暗自骂道,将头埋得更深了。
“哎呀,这不是小鸦吗?”
鸦抬头看去,一位老太太正站在自己面前。
“陈妈。。。。。。”
“平时这个时候你都不在家里的,怎么,终于想通休息几天放松一下啦?”陈妈慢慢坐到鸦的身旁。
“没,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不方便出去。”
“虽然我知道你和人类的构造并不相同,但就算是机器也需要停下来保养才能持久运行啊。”
“对我来说休息日才是最难熬的。”
“呵呵,有干劲挺好的。”陈妈笑了笑,问道,“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什么。。。。。。”
“你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我能看出来。”陈妈转过头,和蔼地看着鸦。
“这也是经验之谈吗?”鸦苦笑道。
“所以是发生什么了吗?”
鸦沉默了一会:“我。。。。。。有个朋友,她在之前的一次任务中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在那之前我答应过她会照顾好她,可我食言了,我现在在找一个办法让她醒过来,但我心里对此也没有个底数,我不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会不会再次伤到她,但我又想不出其他能够弥补的办法。”
陈妈静静地听着鸦的陈述,鸦也接着说道:“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因为人格模型的影响做出的本能行为,还是我自己的意愿在支配我的行动?”
“知道吗?”陈妈开口道,“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不管是强化义体,还是拟型之类的仿生人,都只是科幻作品里的奇思妙想,那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这些想法会成为现实。生物神经技术的发展不仅对人脑治疗起到巨大的贡献,还让人的思维延续成为现实,但那个时候,就有不少人提出异议,认为对人脑扫描复制制成的人工意识会模糊人类意识的定义,两个近似的意识同时存在于一个世界上,这何尝不是一种悖论?”
陈妈顿了顿,接着说道:“可实际上,人的意识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神圣不可侵犯,一个人的意识到底是由自己决定,还是生活的环境决定?又或者说,不同的局面之下,一个人又能否遵从自己的意识,做出违反局面判断的事情呢?”
“都不能。”陈妈又笑了笑,“人类本身就是一艘忒修斯之船,不管是身体还是思想都会不断因不同的缘故发生变化,唯一的定量,便是影响自身行动的永远都是当下一刻。”
“正因为你关心你的那位朋友,所以才会不予余力地寻找帮助她的办法,也是因为关心她,才会担忧失败的可能,这些都是你当下的真实感受,所以不要去在意这到底属不属于你自己的想法,当你考虑这些时,那就已经是你的想法了。”
“那你认为我应该去冒这个险吗,陈妈?”鸦问道。
“老婆子我也不会什么大道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做,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鸦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陷入沉思,这时,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鸦,有消息了,到瓦尔哈拉来,现在就带你去。”
比起坐以待毙,还是在做过后再接受失败更值当一些。
“我知道了。”鸦站起身,坚定了当下的决定。
“多谢指教,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