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开口,齐芳倒沉不住气了,阴阳怪气道,“哟,怎么,死不承认?你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啊!”那鄙夷的样子看得柯令茹越发愤恨。
正僵持着,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承认什么,她什么都没做。”
去而复返的路书秋从一旁走出了,淡淡地扫了一眼人群,径直走到陈佳美面前。
齐芳尖着嗓子问,“路书秋,你什么意思?连艾偷了佳美的项链,这可是证据确凿!”
路书秋看也不看齐芳,听到“证据确凿”四个字,嘴角扯出一个耻笑,“说到证据,陈佳美,你看,这是什么?”她把握着的右手一张开,纤细修长的手指尖挂着一条项链,水晶的坠子摇摆着透出些许光泽。
陈佳美惊呼出声,“我的项链!”
齐芳同样惊异,“这怎么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齐会计,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不希望项链被找到?”路书秋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在洗手台捡到的,不是说是男朋友送的礼物,陈佳美你,好像不是很重视?”
路书秋话里藏话。陈佳美要么承认自己乱丢,否认的话东西又找到了,她再多说只会让人猜疑。怎么回答都是错。
陈佳美可没有这么细的心思,她想也没想就要矢口否认:“我……”
路书秋一把打断,“你什么?你想说什么?对不起?”转头对柯令茹扬了样眉毛,“唉,人家要跟你道歉呢,你怎么说?”
大清早就被诬陷成小偷还被围观着质问,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柯令茹怒极了反而想通,陈佳美是老人纵使有错,她一个试用期的新人多少要给人留点余地。她当然可以闹,可以像陈佳美刚才一般大喊大叫,但她偏不。她柯令茹虽然木讷无趣,但也是有骨气有尊严的人。这么一想,她松开紧握的拳头,笑得从容大方,“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没关系’。”侧头看向旁边,“毕竟同事一场,陈佳美坦白道歉,我自然不会再追究了。齐会计,你说是不是?”她的落落大方但让路书秋有些意外,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么内向寡言的柯令茹居然一番话说得绵里藏针,让人进退两难。
齐芳咬牙僵笑着,“是,是。当然了,佳美!”
陈佳美被拽得生疼,四周的目光全部投射过来,她感觉自己就像一面靶子,人群依旧在看热闹,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是她自己。她低着头,开口,“对,对不起。”她的声音太小,还不如蚊子的嗡叫。
这样的道歉没有诚意,这样的自取其辱却也足够了。
柯令茹见好就收,当下响亮地接受,“没,关,系。”
得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句,陈佳美再也呆不住似的转身就要往外走。齐芳早已先她一步离开了。
路书秋叫住她,“喂,你忘了东西。”随手抛出手指上的项链。银白链子,水粉的水晶坠子,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弧线。陈佳美伸手接住,脸上更难堪,连句谢谢都没有,缩着脖子疾步离开了。
柯令茹的做法路书秋很赞同,陈佳美不过是一枚棋子,为难她有什么意思。有这个精力不如专心对付后面的大鱼。
戏都落幕了。围观的人群很快散去。很快大厅里恢复了空旷,只剩下柯令茹和路书秋两个人。
柯令茹感激地说,“小秋,谢谢你。”
路书秋笑得淡然,“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背在身后的左手一直握着。直到回到座位她才松开,手心里是一只被拉成直线的回形针。
路书秋听着陈佳美的哭诉中提到洗手间和办公室后将事情理了一理。她猜测洗手间隔间里的女人其中一个就是陈佳美,那么她所说的项链被盗就不可能。隔间对话里另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问她东西放好没有,路书秋以为两人原本想将项链放进柯令茹的东西里,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可是同办公室的路书秋和江童一直都在,陈佳美没有机会所以才说“有人在。不好下手”。既然没有下手,那么东西肯定还在她那里。路书秋刚才趁人都集中在大厅溜进陈佳美的办公室,找到她的位置发现她的三排的柜子只有中间那个是上了锁的。路书秋看了看锁型,笑了,这点程度难不倒她。随手取了只桌上的回形针拉直了****锁孔,几秒就打开了。一眼看到施华洛奇logo的盒子,那条水晶项链正好好放着呢。路书秋取了水晶,重新上了锁,回到大厅,借口说在洗手间找到的项链随即为柯令茹解围。
不过这些,柯令茹不必知道。路书秋把玩了下手里的回形针,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接着给自己的报告做最后的润色。
五点钟,路书秋准时下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