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之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觉着绕了一个圈,把他绕糊涂了。重点是同居还是结婚?他搞不明白了。其实这事,包括湛青,都有点懵。除了晏晏,默默看着一激就上套的老人,歪打正着正中她下怀,心情有点复杂,几分莫名几分窃喜。最后演变成,湛依依两边游说,两家简单举行个订婚宴,未婚夫妻不就得了,还怕男方赖掉吗云云,晏倾之和湛青爷爷都同意了。湛依依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晏晏,我太喜欢你了,你是我的开心果,你要不来我老湛家,我会悔恨终生的。”晏晏默默看着她,表情有点难以言喻,她小声说:“小姑,我又不是和你在一起。”她拍了拍女孩的头顶:“我知道,你现在是湛青的未婚妻了。”“我肯定要替湛青争取一下,要是放你跑了,他孤零零一个人多可怜啊。”“别这么说嘛”晏晏红了红脸,有点肉麻。“哟呵,害羞了?”湛依依扯唇轻笑,“晏晏,以后湛青就交给你照顾了,好好陪着他。你们好好的,开开心心的,知道吗?”—湛老爷子一声不吭,在s大附近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子。湛青和晏晏受之有愧,两个人商量好,权当贷款买的,到时候分期还给他,老头儿骂湛青不知好歹,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晏晏笑眯眯:“这不好吗?湛青以后就会一直惦记着你,惦记着欠钱没还。”一套歪理把老人家说服了。装修好了后,某个周末,晏晏回寝室收拾东西。魏小双两眼含泪,一边抹眼泪一边帮忙搬东西,嘴里念叨:“晏晏,你知道吗?因为你,我失去二百五十块钱。”秦雪迎把她的书抱到走廊,附和:“我也是,晏晏!”赵奕翻了个白眼:“怪谁咯?愿赌服输哈!”晏晏不明所以:“什么二百五?”魏小双和秦雪迎默不作声:“”不刻,魏小双讪笑一声,转移话题:“晏晏,你是不知道,我院里的单身妹子们都疯了,不,是全校女生都心碎了一地。论坛倒数分手的贴已经删掉了。”她指了指窗外的人工湖:“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一学中医的妹子,偷偷给她塞情书,他没跟你说吧?然后他把情书换回去,拆都没拆,低声跟她说了句——”她咳了一声,粗着嗓子,学着湛青的低沉嗓音:“抱歉,我有未婚妻了。”话未落,赵奕和秦雪迎笑倒在床上。晏晏忙着清理东西,她抱着大棉絮往门外窜,压根没听清魏小双说的话。她吃力举着,看不到前边的路,慢吞吞往门口挪,魏小双担惊受怕地看着她,正欲提醒她到门口了,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晏晏不留余力往门外拱,怎么戳不动?再试试,然后——便一坨棉絮连带着人,一头戳倒在门口的少年怀里。三个女孩连忙噤声,止住笑意,霎时安静如鸡。我天,这人站门口多久了,不会把她们的调笑全听见了吧!!然而门口的湛青恍若未闻,一心一意扑在晏晏身上了。他有条不紊从她怀里抱走棉絮,眼底带着细碎的笑意,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晏晏的脑门儿,嗓音淡然:“不都说买新的吗?家里的床比较大。”那旁若无人的举动,那如沐春风的语调。寝室三个女孩,倏然咳成一片:“咳、咳咳咳咳咳咳”晏晏的脸霎时红透,表情有点窘:“哦。”她低声嘀咕:“你都搬好了嘛?”“没有,先帮你搬,我没什么东西。”她连声说:“那等会我也去帮忙搬。”“不用了,你在家乖乖等着。”又是一片咳嗽声此起彼伏:“咳、咳咳咳咳咳”赵奕含糊着声儿:“晏晏,回去好好在家里待着,家里的床那么大,够折腾的。”自从进入大三,在《食之有味》的编辑的引荐之下,晏晏负责某个美食纪录片的文案策划之一,时不时要跟组跑。纪录片的时令很长,常常会围绕食物的发源地或者其生长周期,以及当地节日婚假等饮食民俗做研究。一直做到大四,跨了两个年度,团队才渐渐进入尾声。晏晏这回又跟组跑了半个月,大半夜刚下飞机,打开手机,湛青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此时已是凌晨两点。晏晏拖着行李,小声教训他:“怎么还没睡啊?”“嗯,不困。”湛青淡声说:“快出来。”晏晏从出口出来,一眼便瞧见等在外面的湛青,她小跑过去,不由自主揉了揉眼睛:“我好困啊,而且好饿!”湛青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回去我给你下面吃。”晏晏嘿嘿笑,“我不在这半个月,想不想我?”湛青哑着嗓子,低低“嗯”了声。湛青开车回到家,晏晏在玄关换鞋,余光瞥见茶几上的考研的书。她皱了皱鼻子,念叨:“怎么不去书房看书啊?”他一进门便钻进厨房,系上围裙准备煮面条,晏晏跑过去,从背后拦腰抱住他:“算啦,算啦,等会我自己泡泡面吃,你也很累了,又要实习,又要准备考研,快到去睡觉!”湛青轻轻扒开她的手,声音毋庸置疑:“吃完一起。”“你困了,就去沙发眯一会。”“湛湛,爱死你了!”湛青打蛋的手顿了顿:“”说起来,湛青这做饭的本事,还是和晏倾之学的。晏倾之叫嫌他们在外面不好好吃饭,隔三差五便会把他们叫回去,做饭给他们吃。直到前段时间晏倾之扭了腰,不能站太久,他便颐指气使湛青给他们做饭。湛青上手也快,味道虽不如晏倾之,也比晏晏这个只知道吃,动手能力差到令人发指的好。晏晏某天在手机上看到一个视频,一个大厨在气球上切肉丝,保证气球不破的同时,还能把肉丝切得匀细,这刀工可谓是出神入化。晏倾之跃跃欲试,当即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些气球,充气后,尝试切菜。结果可想而知,切一个爆一个。他不大服气,于是对最近新收的徒弟湛青说:“你试一下。”湛青捏了那么久的解剖刀,这是其次,晏晏就觉得他无所不能。她支起手机录视频,目不转睛盯着湛青的动作:“晏老师,我们打赌,我老公能成功。”晏倾之直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晏晏瞪向她爸爸,“赌不赌?!”“赌什么。”“赌湛青的自由身,以后不能差遣他做饭了!”晏倾之一脸冷漠:“那你等着饿死吧。”晏晏:“”湛青屏气凝神,切完气球果然没破,只是肉丝略略厚薄不均,不如大厨的手艺。晏晏欢呼一声,跟晏倾之讨债。回过神,面已经煮好了。吃完面,晏晏去洗澡,潮湿热气愈发烘得她昏昏欲睡,她怕昏睡在浴室里,迅速洗好了便钻进被窝。眼皮子打架,没几下合上了。晏晏睡得不深,过了一会儿,恍恍惚惚间,同她一样的沐浴露的清香,裹挟着潮湿雾气扑鼻而来,她略略感到一丝凉意,一边的床微陷,湛青轻手轻脚钻了进来,他环住她的腰,晏晏便自觉靠近他怀里,扒拉着他的睡衣,咕哝了句什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湛青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下颌搁在她发顶,轻唤:“晏晏。”“唔嗯。”晏晏呓语。湛青低低笑了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马上我生日了22岁”“我们就去领证吧。”怀里的女孩,唇角弯弯,已是进入黑甜的梦境。—湛青生日这天,晏晏和他去民政局登机结婚。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