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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页(第1页)

现在的样子,若不是面色苍白,反倒不知他是被废了,还是晋封了亲王。萧瑜放下手上在读的书。莹光流转的目光从浓密的睫羽下压过李素的身体,却在冬儿身上落下温柔和安慰。他用眼神告诉冬儿:“不要害怕。”芳心向日彰冬儿没敢说话,站到了萧瑜身边,李素按照萧竞权的意思对萧瑜嘘寒问暖一番,萧瑜只在床上静静听着,随后艰难起身下床,由冬儿搀扶着跪谢皇恩。“陛下的话,臣都带来了,臣告退。”“李公公请留步。”萧瑜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恳求说道:“不知李公公能否告知我母妃的近况一二……罪人在此,谢过李公公的大慈大悲之德。”他扶着冬儿的手虚弱起身,好像寒风冰魄摧打窗槛一般不堪,仿佛得不到答案就要当即倒下。李素虽然只忠心于陛下一人,可是对梅妃却十分尊敬,见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苦苦哀求,曾经风流倜傥的九皇子落得如此境遇,也心生怜悯。“娘娘如今安好……殿下就不要多问了,你且好好养着身体吧。”“罪人还有一句话,李公公可以不告诉父王,我却不得不说——谋逆之事仅为罪人一人所为,与梅妃娘娘无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殿下早些歇息吧。”目送李素离开,冬儿扶着萧瑜,却看他嘴角不经露出一抹笑意,仿佛是预知了李素要说什么话似的。“殿下,您身子怎么了,是不是出去外面受了寒?”冬儿关切地问,但是想起萧瑜那样可恶,偏生要大半夜的离开宜兰园,差点害死两人,觉得自己应该把他丢到地上去,冻上他一晚上,让他学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冬儿不必担心,我只是演戏给他看的,最重要的,是演戏给父皇看。”“李素公公会告诉陛下吗?”“会的,这皇宫里有的人身体残缺,却比有些忘恩负义之辈,更像血性男儿。上一世夺位成功入主皇城,正是两鬓斑白病体颓唐的李素告诉萧瑜,梅妃的尸首被萧竞权下旨葬入自己和先皇后的墓穴中,无名无姓,无人知晓。若非如此,萧瑜都不知道要到何处去悼唁母亲,后询问当年旧人,才得知李素曾是萧竞权的亲信,也曾受过班兹部的优待。这个请求,他一定会好好转达。见冬儿好像不太开心,萧瑜以为是萧竞权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想要拉冬儿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就是冬儿在门边站着发呆的时候呀。”萧瑜盯着她桃红泛起的面颊说。他托起冬儿的面颊,替她拂去鼻尖上细小冰晶融化后留下的水珠。萧瑜问道:“我听到冬儿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话,但是没有听得太清,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今我们这样相亲,无话不谈,你不会隐瞒我吧?”“不会,不会的,就是自言自语,奴婢没事干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萧瑜挑眉问道:“是真的吗?我听说小娘子若是骗人,可是会变得又丑又老的。”那些话无非是“殿下快回来吧”,“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这些可不能告诉萧瑜,冬儿搪塞过去,也不好再气他离开一事。“冬儿放心吧,”萧瑜握住她有些被冻红的手小心揉搓焐热,“我是先探明了父皇的行踪,然后才离开的,不会出事。”前世的记忆清晰在目,萧瑜记得这天父皇回来到宜兰园看那株南方进贡的梅花树,还会让李素假借太后之名来看望自己。萧竞权爱梅妃,却恨班兹部,他知道最得意的儿子除了先皇后嫡子萧琳外便是萧瑜,却又嫌恶他身上流着异族的血液。自始至终,他不肯再见萧瑜一面,十年后萧瑜夺位成功,入主京城,萧竞权早已薨逝多年。他的陵寝中有母亲的骨灰,萧瑜不顾世人非议,刨其棺椁,毁其宗庙,下令将他的尸骨和其他王室贵族的石首一同镇于高塔之下,意在使诸人永世不得超度。纵然史笔无情,萧瑜从也不后悔。这便是上一世的萧瑜,冷血无情,薄情寡义,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食人的恶鬼。冬儿见他眼中带有一丝寒意,眉眼间蕴着浓得化不开的戾气,也不问他出去做了什么,摇了摇他的袖子,问他现在要不要休息。萧瑜只想把自己的温柔留给冬儿,便应允了她,转身看到了那件狐裘,来了兴致,将它披在冬儿身上试了试。她身材娇小,披着这狐裘倒也很是可爱,只是衣物比起她的个子还略有些长,压在冬儿身上也重的很。“奴婢不要这个,殿下现在正在养身子,晚上睡觉时就披着它吧……奴婢个子不高,撑不起来这样好的衣服,而且奴婢的身份……披着这个也不像话。”“只有衣服映衬人,哪里要人去配衣裳?更不必说什么像话不像话了。”又在冬儿身上比量一番,萧瑜忽瞧着这裘皮有些眼熟,仔细回想,记起这件狐裘与自己的母亲梅妃有关。当朝富人喜好冬日披戴皮毛出行,而在所有裘皮之中,以狐裘与豹裘最为昂贵。对于狐裘而言,狐狸腋下的皮毛最为轻巧保暖,因而以此处绒毛制成的狐裘最为珍贵,狐腋纯白,所以又称狐白裘。这件裘衣乃是当年萧竞权和萧瑜的母亲梅妃一同在围场狩猎,打下了九只狐狸后命宫内匠人制成狐白裘,耗时三月之久,亦是两人情之所鉴。如今萧竞权居然轻易把它赏赐给了冬儿,倒也让人觉得可笑。“殿下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萧瑜回到:“没有,只是觉得这裘皮是个好东西,也很合你身,何况冬儿现在只有十四岁,还会再长高的。”“好吧,那奴婢今后就长高一点。”萧瑜说完那句话,看着冬儿眼带笑意,眸光又是一黯。十四岁,他这才觉得冬儿是这样命苦,上一世她离世之时,不过也是十八岁的年纪。他解开狐裘,冬儿身上已经被捂的暖烘烘的了。“不过陛下用的东西真是好啊,这么薄薄一层,却这样暖和,我都觉得后背有些出汗了。”“‘孟尝君有一狐白裘,直千金,天下无双抠抠君欢迎加入以污二贰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入秦更无他裘。献之昭王,再无他裘。’”萧瑜念了一段冬儿听不懂的话,将狐裘铺在床榻上,算是多叠了一层被子。“这样的好东西还有很多,以后都是冬儿的,宫里所有的东西都任你挑选。”萧瑜总算是说了些自己能听懂的话解释清楚,冬儿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要多看书的好。一夜折腾,总算是到了要睡觉的时候,冬儿在偏殿用温水简单擦洗了身子回到寝殿。萧瑜已经躺进了被衾中,安安静静的,冬儿很是满意。“冬儿,你不觉得殿内有些冷吗?”萧瑜像是生了病,略显迷茫的抬眼问道,冬儿仔细查看了一番窗子和棉帘,并没有发现什么透风的地方。“殿下觉得殿内冷吗,那奴婢再为您多加一层被子吧。”萧瑜制止了她,微垂眼帘,眼神在一瞬间变的灼人,问道:“记得以前听人讲过,天冷时穷苦人家的人都是睡在一起,用以互相温暖。”“冬儿可以睡在我身边吗?”冬儿傻了眼,声如蚊呐的说了一句“这怎么行?”。萧瑜的目光如流云一般投向她,含着殷切的期待,又有一丝丝——引诱的意味。“可是我觉得好冷,冬儿带着你的棉被过来,我们各自睡一个被子,再压上这件狐裘,就不会冷了。”“如此一来,我们只是睡在同一张床榻上而已,要是你觉得这样冒犯了你,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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