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会不会太麻烦你?”他问,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那床够大。不碍事。”
陆太攀闷声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苏凉……小凉老师不介意跟我睡一起就行。”
“我不介意。”
苏凉是真不介意。
因为外貌的缘故,总有人觉得他这个人大概会是那种娇滴滴的需要精心呵护的大少爷。可实际上,苏凉早些年父母双亡,全靠姐姐拉扯长大,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早些年光是为了学费,他连工地都跑过,跟着一帮满身臭汗泥巴的工友们横七竖八直接躺砖块上都能呼呼睡着。
而他今天晚上还能跟自己最崇拜最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睡一起,别说介意了,苏凉高兴还来不及。
这样一来,苏凉晚上过夜的事就算是被敲定了。
陆太攀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晚上苏凉刚在村长家吃完晚饭,就听到村长家门被敲响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守在门口,像是领媳妇回家似的,带着苏凉便往自己家走了过去。
而且确实就如村长之前说的那样,陆太攀单独整理出来作为卧室地那房间很大,同时……他的床也确实很大。
苏凉踏进房门时看着那张红木制成,上面还雕着各种鸳鸯莲花的拔步床,好半天都找不到语言来夸赞。
“……这是我奶奶的嫁妆。”
见苏凉看地眼睛都睁大了,陆太攀忽然面无表情,看似无意似的解释了一句。
“难怪,看上去就像是古董的样子。”
苏凉回过神来,干巴巴的说道。
“嗯。”
陆太攀闷闷应了一声。
其实……
本来真的没什么的。
被他整理出来的房间,当年似乎是作为新人的卧室而设计出来的。
不仅仅只是那张古董拔步床上雕着莲花鸳鸯,连窗棂上都是巧妙的“囍”字,水磨石的地面上隐隐还能看出石榴和花生的纹路。
陆太攀在这房间里早就住惯了,平时还真没觉得这房间里的各种元素有什么特别,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房子里忽然多了一个人出来,他却感到了一丝特别陌生的紧绷感。
心跳比平时更快。
肌肉无法放松。
然而这却并非是平时厌恶他人近身时产生的戒备感,而是另外一种……一种陆太攀无从形容的感觉。
“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陆太攀从房间一角拿出了自己惯用的随身医疗包,开口道。
他一个人住惯了,睡房里没有其他椅子,苏凉四处看了看,有点犹豫地坐在了床边。
而陆太攀此时已经拿着崭新的绷带和碘酒来到了他的面前。
“闭眼,抬头。”
他又说道。
“麻烦你了,陆队。”
苏凉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
陆太攀微微俯身,小心地用棉签沾着点碘酒,替苏凉擦拭掉了伤口附近残留的灰尘砂砾。
“唔……”
当棉签头碰触到伤口时,青年吃痛,非常小声地抽了一口冷气。
“疼?”
“没事,陆队你手已经很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