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怕鬼,圩里人怕水,在这个点,按照山里人的说法是鬼出来活动的时候,所以村民们在这个时间段一般不出来晃悠。可朱晨逸一句话,现场的人没有任何犹豫,小伙子们回家拿上灯笼,火把,铁锹,扁担之类的东西,浩浩荡荡的跟在朱晨逸的身后。
皓月当空,不用灯笼火把也能看出个大概的情形,众人从村东找到村西,从村头跑到村尾,一路上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现。就在朱晨逸准备放弃的时候,不知谁提议去乞丐坟看看,于是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赶往乞丐坟。
乞丐坟位于村子东边一个稍远点的大水库旁边,远远望去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两个绿se的浮点,越来越多,越聚越多,逐渐的这些绿点开始向岸边靠拢,一根烟的功夫,乞丐坟被绿se全部覆盖,本是黄土泛泛的坟头,一下子变的幽蓝幽蓝,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众人微微一怔,但没有停下脚步,这些绿se的是磷火,不过山里人叫它“鬼火”,读过书的小伙子们都知道,人的骨头内含有磷,磷与水或碱在一起时会产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叫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在夏天的坟地时有现,因此小伙子们并不害怕。
小伙子们不怕,朱晨逸到是有些担忧,看着越聚越多的“鬼火”皱起了眉头,“鬼火”虽然不可怕,但是这样有规律的聚集,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这种情况一般都是yin气极胜的表现。
不管有没有鬼,朱晨逸索xing把心一横,决定做场法事,来度一下亡灵。朱晨逸查看了一下帆布袋,现摆不了香案和倒头饭,于是吩咐小伙子们回去准备东西。
好在离村子比较近,十五分钟后,三个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中各自捧着倒头饭,鸡蛋,还有煎好的小金鱼。朱晨逸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摆东西十分讲究,不同的摆法取得的效果不同,朱晨逸拿起筷子插在鸡蛋上,将三个碗碟一字型摆开,这叫宴请六道群灵,意思和现在枪毙死刑犯前的一顿饭食,有异曲同工之妙。
摆完东西,接着就是点香烛,最后才是度。可是还没等他开始度,一阵微风吹过,香炉中的香断裂开来。
三长两短!朱晨逸看着地上断成几根的檀香,皱起了眉头,人怕三长两短,烧香同样忌讳三长两短,这不是个好征兆。
重新点过檀香的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纸钱撒向天空,口中念道:太上赦令,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一遍往生咒念下来,朱晨逸从帆布包中取出yin八卦,口中念念有词,将八卦镜面对着月光,最后左手持八卦,右手取出一张纸符,平行放在八卦正上方,由左至右慢慢移动,当纸符离开八卦被放在地面时,月光一照一个淡黄se的yin阳鱼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叫打开鬼门关。
根据地师朱破头的典籍记载,打开鬼门关后,被度的亡灵就可以从这里到达地府,避免成为孤魂野鬼的下场。
鬼门关是打开了,可是不见魂魄进入,朱晨逸疑惑的望着面前聚集“鬼火”众多的乞丐坟。突然间yin风大作,香烛齐断,摆放在面前的贡品被吹的七零八落。
很显然这个魂魄不愿进入轮回!
“你有你的yin司路,何必在阳间作恶呢!”朱晨逸摇摇头,轻叹一声,抽出桃木剑遥指乞丐坟。
“起雾了,你们看!”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指着天空震惊的尖叫了起来。
众人抬头一看,本是晴朗的夜空,转眼间被雾气所缠绕,月亮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夏天起雾,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本就恐怖的气氛,再加上凭空出现的雾气,所有人心中笼罩着不详的预感。
“不用怕,那是我大哥作法借来的雾。”张小花看着有些害怕的小伙子们,连忙解释道:“月属yin,大哥借雾气来消弱厉鬼的力量。”
小丫头这话一点没错,朱晨逸正是借用雾气来消弱鬼魂的力量,可是他错误的估计了这个鬼魂的厉害程度。雾还没有将整个天空遮盖,坟头上的“鬼火”就铺天盖地的扑来。
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朱晨逸并不惊慌,一挥桃木剑,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驱鬼咒一出,那些飘过来的“鬼火”竟然“呼”的一声,带着yin风,四下消散,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在天空中盘旋了很久,这才飘回了坟头,不过坟头的眼se明显比开始淡了很多。
得理不饶人的朱晨逸,根本没有打算就此罢手的念头,再次念道:“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这叫开旗咒,是召集雷部神将收妖破邪。咒语刚刚念完,一道闪电穿过云雾狠狠的轰在乞丐坟头,砰的一声巨响!坟头上的“鬼火”十有仈jiu全部熄灭,剩下的几个“鬼火”被风一吹,飘进了水库。而朱晨逸却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先生……”老人大叫一声。
“朱大哥!”张小花脸se骤变,尖叫一声跑了过来,一把将朱晨逸抱在怀中,探了一下呼吸,这才放下心来,对担惊受怕的众人,道:“大哥没事,只是受到咒术反噬而已,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众人七慌八乱的抬着朱晨逸飞一般的回到村里,在老人的安排下被送进了房间,为了安全考虑,还特意留下几个壮年小伙子守着他。
第二天上午九点,朱晨逸醒了过来,胡乱的吃了一些东西,就带着张小花和另外两个小伙子上山了。昨天晚上的咒术反噬让他觉得这个乞丐坟不简单,有可能是风水宝地。
穷山恶水出宝地,这句话用来形容靠山村再恰当不过了。作为地师,查看地气,寻龙点穴是朱晨逸的强项,当他到达山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大的靠山村居然有三处风水宝地:黑龙潭、雁鹅地、泥鳅坟。
头顶八字水,脚踩黑龙潭,谁人得此地,代代出枭雄!这是地师朱破头曾对黑龙潭的评价。
其实黑龙潭并没有朱破头说的那么邪乎,从表面看来毫不起眼,一个黑乎乎布满淤泥的小水潭,常年散出难闻的气味,只不过上方一道成八字形的溪水给黑龙潭平添了几分韵味,怎么看怎么不像传说中的风水宝地。
到是雁鹅地的布局有些意思,两个大小相差不大的池塘分布在村子的东西两侧,正南的位置也是一口池塘,面积不大,不过怪异的是池塘呈半弧形,从远处望去就像一个倒扣在地上的碗,这就是鹅头上的瘤,最令人惊奇的是正东方向是一片大草原,依山伴水,给了雁鹅一个很好的歇息地。
根据古籍记载雁鹅地是上等的风水宝地,易居住,更容易出人才。这一点可以从两个村子村民们饭后茶余的胡侃中得以证实,“你们村子今年考了几个秀才啊?”“狗ri的,少给老子提这些,你们村子是雁鹅地,雁鹅翅膀轻轻一挥,就有人走出这个穷山沟,我们村子哪比的上。”
如果说雁鹅地令人吃惊的话,接下来看清楚乞丐坟就让朱晨逸感到疑惑。乞丐葬在泥鳅坟,泥鳅属yin,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泥鳅地和雁鹅地是不可能并存的,雁吃泥鳅傻子都知道的道理。
朱晨逸皱起了眉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居然有一个惊人的现:雁鹅地的地气居然十分微弱,泥鳅坟反而生机旺盛。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朱晨逸立即下山寻找了一些年纪较大的老人。一提雁鹅地,老人们就笑了,说知道这个村子是雁鹅地,并且还详细的说出这鹅头和鹅嘴的准确位置,在朱晨逸的追问下,老人们说这是几十年前一个过路的地师说的。
当朱晨逸问起为什么现在雁鹅地会出现衰弱的现象,老人叹了一口气,将朱晨逸带到一条贯穿整个村庄的抗旱沟面前,这个沟渠是几十年钱修建的,宽五米,深三米。当时村里人怕破坏风水格局,没有同意,后来保长直接拍板了,在那个年代村干部有绝对的话语权,淳朴的村民们只有照办。
“官僚主义害死人啊!”看着沟渠上方渗出紫褐se的锈水,朱晨逸伸手摸了一把,用手指捻了一下,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觉得有股子腥味,叹道:“好好的一个风水宝地被毁了,可惜啊,可惜!”
“谁说不是呢,没挖这沟之前,我们村子出了不少人,自从沟挖了后,村子文凭最高的也不过是私塾。”老人摇摇头,叹息道:“造孽哦!”
老人说的一点没错,以前在没有挖这条抗旱沟的时,靠山村的确是个风水宝地,出过状元,举人,秀才,还有当官的,做富翁的。挖了沟,沟渠贯穿南北,将整个村子分为两半,自然也是将雁鹅从身体到脖子被劈了开来。破了风水,断了地气,雁鹅都快死了,如何挥动翅膀,提供庇佑。
雁鹅地和泥鳅坟的谜团解开了,但乞丐坟的问题却依旧没有得到解决,朱晨逸决定去乞丐坟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