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细想,这便是他们用来祭祀之物。
鱼十鸢不由加快脚步。
申时左右,她终于走到了衙门前。
青灰的瓦片于蒙蒙天色揉到一起,檐下宽敞,几个灯笼沾满灰尘,依稀可以看出些红色。
衙门敞开,却瞧不见人。
鱼十鸢上前几步,趴在门槛前,伸长脖子往里张望。
“干什么的?!”斥责声忽然响起,只见司阍①双手掐在腰间,怒目看着鬼鬼祟祟的鱼十鸢。
“我,我寻知县②。”那人凶神恶煞,鱼十鸢被唬得缩了缩脖子,搓着衣角道。
“寻知县大人?”那人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甚么天大的笑话,“知县大人日理万机,也是你这种草民想见就能见到的?”
“我……”
“快些走,快些走,别挡了衙门的路。”
鱼十鸢刚张嘴,那司阍甩甩手,推了鱼十鸢一把。
鱼十鸢被推的措不及防,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憋着气,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谁知司阍并不买账,他呸了一口,讽刺道:“穷叫花子一个,还有胆子来衙门跟前要饭!”
鱼十鸢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方才走的急,摔了一跤,身上,脸上是沾了些泥土,但也不能说她是叫花子吧!
眼看着司阍跨过门槛进了府,鱼十鸢急忙喊道:“大哥留步!”
司阍停下脚步,双目瞪圆,威胁道:“你若是敢生事,我就让人把你打死!”
鱼十鸢起身,点头哈腰陪笑,挤出一副恭敬之态,“大哥,有位贵人托我办事。”
“原是个跑腿的。”司阍甩了甩衣袖,鱼十鸢这副模样颇为受用,“让你做甚了?”
“他让我把这个交给知县。”鱼十鸢从怀里随手一摸,是那枚木制的鱼符。
那司阍大抵也不是个识货的人,他接过来,装模做样在手心里掂了一掂,对她说了句,“等着。”便转身进了府。
不多时,他走出来,将鱼符递还给鱼十鸢,“知县授衣假③未归,你转告那位贵人,明日再来罢。”
“好,多谢大哥。”鱼十鸢点头接过,又是一阵陪笑。
待目送司阍身影离去,嘴角那抹笑顷刻化为乌有。
她低垂着脑袋,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希望明日不要出茬子,不然李酌修可就真的要祭天了。
正是饭店,酒肆里阵阵菜香撩人,街边小摊腾腾热气上蒸,处处都是米香菜芗。
鱼十鸢揉了揉扁扁得肚子,暗暗吞下一口口水。相比于这一口果腹饭菜,她更加犯愁自己今晚去处。
“小丫头!”嘈杂的人群里,一道女声高昂,分外突兀。
鱼十鸢正埋头赶路,她要撑着天黑之前,寻一处安身之所,忽然胳膊上一紧,那道女声在背后响起,“你这小丫头,怎的叫你也不应!”
她回头,入眼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颧骨突出,发髻包发,单手抱着个奶娃娃,娃娃对上她的脸,憨憨一笑。
“做、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