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倾转念想到,沈卿毕竟是个秘书,职责所在,笑容便重新出现在脸上,推门进了书房。
傅景远在电脑后,头也没抬,忙于工作。
“景远,上次去看奶奶是我自私了,没提前和奶奶说一声,导致奶奶看到我伤了心。”
赵雯倾走到了他身侧,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向他倾诉,希望他像从前一样帮她分忧解难。
“我本想给奶奶一个惊喜的,居然变成了一次不愉快的相见,景远,我心里很内疚,有没有什么办法改变奶奶对我的态度?”
赵雯倾放心不下,一想起奶奶竟然如此不待见她,这心结便始终没法解开。
“奶奶不想见你,暂时不见即可。”
赵雯倾一听这话,便又笑了,说道:“我听燕姨说,前几天奶奶最喜欢的玉镯在制香时,给磕碎了。”
“景远,要不一会儿等你忙完,我们去看看玉店,要有款式差不多的可以给奶奶买一个,或者寻下有没有手艺不错,能修补玉镯的师傅。”
傅景远低着头,凉夜般的眸色,浏览着文件,不轻不快地淡声道:“再说吧。”
赵雯倾微微笑着,体贴地说道:“景远,天也渐渐凉了,你要多加注意添衣,别感冒了。不早了,那我不打扰你,我先回去啦。”
“嗯。”傅景远没多大反应,甚至是没开口说送她到家。
赵雯倾微蹙着眉,总觉得和他有了距离感,没从前那么亲近了,心头一紧,便也不好再多留。
关门声轻轻一响,傅景远侧脸余光停在手机上,拿起给沈卿打了去。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在拨……”
瑟然的夜间寒风吹得沈卿缩紧身板,握着手机的手都冻得通红。
给傅晏解释了没能接上电话的原因后,她心悬着,问了几句,担心事情变得复杂且棘手。
“傅律师,是不是纪岑那边的律师联系你了?我下午跟他见面的时候,一时冲动打伤了他,可我是全出于自我防卫……”
傅晏听着她急急蹦出口的话,感觉到她在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处于紧张而在颤抖的状态。
声调放低了些,似安慰般说道:“我会全权处理,你无需担心。”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人之常情,他对你行为不轨,你反抗而造成他受伤,是他自讨苦吃。”
沈卿心头一松,在傅晏这简短的话里,得到了宽慰。
“傅律师,真的很谢谢你。”这是沈卿一天里受到各种跌沓起伏的事情影响后,心情转好了很多。
“你太客气了。”傅晏嗓音似醇酒,带着一股愉悦感,能感受到他是很乐意伸出援助之手,帮她脱离困境。
沈卿顿了下,明明是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律师,却仿佛像陪伴在她身边很久的一位老友。
尤其,傅晏浑然天成的气质,犹如难以接近的一株蔷薇花,那尖锐的倒刺,含着危险,但总是令人未曾察觉间就沉迷于欣欣盛放的花容。
和傅景远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她已经在他身边带了那么多年,总也走不近他,甚至于至今还未能完全摸清他的秉性。
这几天,傅景远的情绪多变,全然推翻了她一直积攒的经验和固有印象。
沈卿心间隐约作疼。
才恍然发觉,对他依然毫无了解。
下意识中,手攥紧了画稿,猛地想到这件事才是最重要,且必须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