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一切都做个了断。
&ldo;喝、喝杯水吧。&rdo;
胡安妹惴惴不安地端了个玻璃杯来,轻手放在桌面,发出清脆的&ldo;叮&rdo;声,将客厅里其余两位正沉默失神的人唤了回来。
&ldo;谢谢,&rdo;他的手粗糙不堪,局促地拿起来小抿了一口,&ldo;荔之,这些年……你跟女儿过得还好吗?&rdo;
客厅只开了一盏暗黄色的顶灯,将气氛烘托的压抑阴沉。
轮椅上围着披肩的女人静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半垂着眼皮道,&ldo;你妹妹每年都来这吃喝,我们过得怎么样,她没跟你说吗?&rdo;
话里夹枪带棒,实则是两人一贯的相处方式,这样说话,常砾岩反而安心自在,他低笑,语气放松了些。
双手放在膝盖上,他带着笑容想要开口,&ldo;就是我妹妹……&rdo;
&ldo;你来干什么!&rdo;
大门没来得及锁,众人心还集中在这边,不知何时屋里已经进了人,闻声望去,正是背着包回家的常烟。
她杏眼瞪大,纤细的手颤抖地指着沙发上笑意盎然的男人,&ldo;谁准你回来的?谁让你坐在这说话的?&rdo;
常烟当初叫连迟去查他的下落,事后辗转反侧了好几天,却还是退缩叫停。
谁知那人今日竟然端坐在面前喝茶,跟个笑面虎似的打招呼,就像从来发生过那些事,发妻和女儿受的那些罪就像是不值一提的笑话。
常砾岩着实太久没见她,记忆里女儿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垂头丧气地跑过来跟他说,&ldo;爸,我自行车被人偷了,你再帮我买一辆行吗?&rdo;
人老了总是怀旧,当初说走就走的干脆,现在想来竟是唏嘘不已。
他站起身,张开双臂,&ldo;来,女儿,让爸爸看看。&rdo;
怎么会有人像失忆了一样,可以背负着所有得罪重新站在受害者的面前,常烟眼底积蓄着眼泪,拼命控制着不要流下来。
她红着眼眶,刚才在家里闹脾气的委屈还未曾消退,留到现在就成了加倍的难过,也不顾常砾岩毕竟是长辈,将心内怨愤全盘托出,&ldo;我早就没你这个爸了,你跟别的女人抛弃妻女时想过我们吗?我跪在姑姑家借钱的时候,你在哪呢?我被那些放高利贷的指着脑门辱骂的时候,你躲哪里去了?&rdo;
&ldo;要不是我妈犯傻,怎么会跟着你这个懦夫那么多年,她不甘心,陪你吃糠咽菜,娘家都被闹得不理她了,你做什么了?&rdo;
眼泪最后还是没能等到无人的角落,它们肆意的奔涌,浸湿了她的脸颊。
那声声悲泣的控诉,在夜晚显得格外大声,胡安妹下意识关紧了大门,紧张地望向屋内拔剑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