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雪然走在最前,三人悄无声息,逐一漫步苍生脚下。初六不甘这沉闷的寂静,破口道:“师兄,你今日怎有空来大悲院?”
初六开言,三人各自转身,面面相对,初水一笑,道:“今日凌晨,师父便唤我前去,说大悲院定有贵客前来,命我前来转告师叔,没想到竟是雪然。”初水笑望计雪然,放开了许多,便是从称呼上,也改变了以往。
初六听言,脸上平静,叹了口长气,似乎还沉浸在未知的悲痛中。计雪然站立中央,抬眼望着苍生的枝干,恍惚言道:“方丈大师实乃神佛,便是这等小事也能预知,可…”
初水转首淡笑,自然接口:“怎会面临圆寂之境?”计雪然尴尬张口,却说不出下话。初水摇头,笑道:“雪然,你无需如此,若说常人来访,师父便是成了神佛,也不可预见,原因,可全是在你这星将身上。”
“请恕雪然不懂。”计雪然讶然奇言,初水点道:“不错,你身为星将之命,与天上繁星一一照应,尊师便是从星象中感悟,雪然恐怕不知,境界如尊师之境,不去观望,便能有所感知,冥冥之中,已有定数。”
胸口凉意阵阵,苍松古泪感到了计雪然心中那丝奇异的跳动,传来了久违的安抚。计雪然心境安宁许多,但却忘不掉疑问,自控不住,又问:“初水师兄,你可知,为何大师认定,我便是那星将?老祖宗曾说过吗?”
初水面容一僵,眼神有意的避开了身边,望向了上方苍生的枝条。计雪然询问无果,长叹口气,一旁初六呆头呆脑,而内心中却不愿看计雪然这般表情,他移来几步,向着初水问道:“师兄,雪然既然本为星将,也应知晓缘由,初六不知此事,师兄,你不妨告知雪然吧?”
计雪然浑身一震,感激的望向初六,在他心中,初六永远都是那个善良的哥哥,还未等初水言语,计雪然已然笑道:“初六哥,你的好意雪然心领了,其实我既然已是星将,缘由也已不再重要,不再为难初水师兄了。”
初水面色一转,有些惊讶的望向计雪然,初六还欲开口,但见计雪然那淡然的表情,无名之力将心中直言埋没。
“阿弥陀佛,罢了,虽不敢道破天机,但若不透露些许,倒显得初水凭的小气了。”初水笑颜,望过二人。初六听言大喜,傻笑开来。而一旁计雪然面露惊奇,不知该如何开口。初水面对苍生,有前走几步,慢慢道来:“诸葛前辈当日虽然预言,但也绝无可能指明星将便是雪然,天机茫茫,谁又能真正参透。不过诸葛前辈虽然生命有限,但他却将鉴别之法教给了一位长寿好友。如今星将一事,自也不是尊师同师叔所能看出,而是出自那位长寿前辈的见地。”
计雪然今夜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已经震惊万分,不想如今再次惊骇,他不敢置信,颤颤问道:“老祖宗已逝去将近四百年之久,那前辈…岂不活了四百年了?”
初六一旁锁眉深思,口中念叨:“难道是妖?”
初水听言,失声笑道:“师弟糊涂,诸葛前辈怎会同妖宗结交朋友。至于这前辈的身份,却是不可再说了,否则,天机大变,我成了罪人无妨,对雪然,可就不得想象了。”
初六挠头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计雪然心中狂想江湖前辈,一时也思索不起到底何人,但初水此番已经道破,计雪然自当是感激不敬,谢道:“多谢初水师兄相告!雪然感激不敬!”
初水笑笑,又道:“雪然此言差矣,我何曾说过何事?”
“呃…呵呵,对,初水师兄所言极是,我等方才只是闲谈,初六哥,雪然可否说错?”
二人相视一笑,望向初六,初六眼中疑惑,一边用手挠头,一边问道:“方才不是这般说的…你们…”
二人面面相觑,放声大笑,只有初六一旁疑惑的望着二人,心中狂问自己,哪般错了。欢笑如此不羁,掩埋了内心那份无助。夜里没有了冷风,总让人有不习惯的舒适,哪怕仅仅是轻风,也能让那熟知的心中泛下几丝波澜。
没有了夜风,黑夜似乎显得格外沉静。没有了夜风,黑夜似乎出奇的明朗。当空之上,金月高挂,繁星厌倦了点缀似的的闪烁,倔强的亮着。月儿那稍稍残缺的半边,隐隐现着片黑影,诠释了最美的残缺。
黄土暗夜,月光洒满了庭院下的土地;静夜无声,笑意充斥了每丝的天地。苍生古松,青枝微亮,在无风的半空独自摇晃,应和般撤去了多年的寂寞,沧桑千年,古松,也成了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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