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玲珑佯装正色道:“好了好了,看你这般老实就不说你了,免得大师兄再告诉爹爹,说我欺负你。”
计雪然呵呵一笑,也不敢擅自说话。孔欢拍拍计雪然的肩膀,道:“看把你吓得,咱这师妹哪有那么凶,只是故意打趣与你罢了,师弟啊师弟,你还是一点没变,哈哈哈…。”
尹玲珑相视一笑,道:“还有你啊大师兄,回来也不去找玲珑,若不是玲珑路经此地,还不知道你回来呢!”
尹玲珑语言中带有责怪之意,孔欢面上欢笑,心中却没来由一阵狂喜,他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变更,道:“好好好,都是大师兄不对,日后大师兄教你应雷诀,算是赔罪了。”
尹玲珑听言,双眼瞪得好似葡萄,她央求尹芳竹多年,欲学习谷中杀招应雷诀,但尹芳竹总以修为不够为由推脱开来,此时听孔欢允诺,着实高兴,她喜色道:“好!大师兄,这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孔欢仰天一笑道:“师妹,你几时见我反过悔?”
尹玲珑连连点头,随后又对计雪然道:“你看,还是大师兄对玲珑好,你就会背后说人家坏话。”计雪然抬起头来,傻笑两下,他见尹玲珑依偎在孔欢身旁,问长问短,心中一阵放松,好似放下什么包袱,可这其中,总有根无形的刺,扎在计雪然的心中某处。
天色稍晚,三人分别各自回房,计雪然也终于坐在了自己的床沿上,此时的夜色沉寂,计雪然的心,也多日来首次安静下来。他脱下鞋子,盘膝而坐,照例开始入定。神念一至,弥宣混混运转,三年来,计雪然每夜做着相同的事情,此时此刻,脑中只想着所学的弥宣心法,体内的小周天随着弥宣之气的带动,生生不息。
围困的日子不过短短数天,但计雪然的一身修为却是首次尽数发挥,这与往日中与谷中师兄弟或是长辈们的切磋不同,无论是外形身法还是内功的领悟上,都得到了质的升华。每遇一丝阻力,计雪然回想战斗紧急时真气的流动,全部顺通下来。修行之中,只一入定,少说也要数个时辰,三个时辰已过,计雪然面色平稳,体内的弥宣愈发浑厚,充斥在经络每一处,若是尹芳竹能够发现此状,定会十分惊叹羡慕,若是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年,计雪然便能将弥宣提升境界,这是从古至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计雪然虽然不知但感觉体内顺畅自如,自是放松异常,体内弥宣缓缓流动,慢慢的流转向心脉,原本安静如常的心脉附近却有了一丝悸动,随着弥宣真气的靠近,那动静越来越激烈,不出片刻,计雪然已感到几分的不适,修行数年,心脉首次有这种反应,计雪然稳下心神,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运转真气,流转于心脉间,谁知这下闯了大祸,心脉经络中,一股浑浊奇劲隐隐而出,将弥宣阻在心脉外,不但如此,两股真气如仇家相见,激烈的冲击开来。
计雪然神识清晰,立刻想起当年自己刚修行之时的状况,也有过如此之态,只是后来有了金身真气的加持,三气混为一体,生生不息,之后再无冲突。现下体内怎会重蹈当年状况,只怕是近日没有修习明王真经的缘故。
想到此处,计雪然脑中迅速思索,明王真经疾疾闪过,这时,丹田内金光四起,胸前的苍生之泪也泛起丝丝青光,相互照应着,金身真气中夹杂一丝青光,朝着心脉游去。可事出意外,那金光游到心脉之处,竟然停了下来,计雪然双眼紧闭,眉毛却皱了几下。
“难道是劲道不够?”计雪然心神念及,又是一阵鼓气,金身真气被神念操控,缓缓流去,这时异象突生,只见心脉反应突然剧烈开来,一股神秘的黑气笼罩在周表,还未等计雪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股黑气好似一只饥饿的饿狼,吞噬着周围的真气,而那弥宣和金身,似乎没了平日中的霸道,无力的挣扎。计雪然大骇之下,脑中但感一阵眩晕,若是有人在此,定能看到计雪然脸上的黑气。计雪然难受至极,飞速的思绪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先前在深渊下的山洞之中,自己为了给萧冉儿逼出魔毒,不慎自己吸进了魔毒,如此想来,那股黑气定是沧澜真气带动而出的魔毒。
计雪然心中暗叫大意,他几次三番运转金身真气,可是毫无进展,过了片刻连苍生之泪竟也没了光色,黯淡下去。他直呼糟糕,再动弥宣,这次倒有一丝起色,弥宣先是如往常一般,在周身除却心脉的地方磅礴不羁,正常运转,但就是不能靠近心脉分毫,虽是如此,可是那魔毒也不出心脉,倒丝毫不影响弥宣的修习,只是其中困苦,令计雪然难以承受。计雪然联想招数,大都被自己推翻,窗外天色渐渐转明,计雪然满头虚汗,脸庞泛着黑气,从外看来,这俊美的年轻人此时倒有些像地狱中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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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计雪然生出心思:既然这魔毒是由沧澜古气而出,是否能用沧澜压制呢?这方法有些大胆,但计雪然经历太少,如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到此法来不及多想便做,一个停顿,沧澜而生。
混混浊气自丹田生出,由于先前的调息,沧澜古气在弥宣的包裹中,缓缓的流向心脉处,两气和睦,丝毫没有刚才之象,计雪然感到,心中也认定了自己方才的想法,沧澜不消片刻便来到心脉,计雪然小心的试探过去,果然,那沧澜只是一个探触,便尽数转入心脉,自行运转开来,魔毒似乎受到了召唤一般,疾速退回,几个喘息之间,黑气隐于其中,再无动静,计雪然长舒口气,心中一丝凉凉的快感传遍全身,他面色再无异样,恢复了原本容貌。计雪然思想单纯,见此事平息,也没有多想什么,继续闭目修习,只是不知自己体内的小周天,已经被分割开来,心脉内外再无瓜葛。
雨过天晴,孔雀谷内刚刚下了一场淅沥的小雨,此时日光温柔,山涧瀑布旁,一座彩虹长桥悬在高空,自下望去,不时有几只孔雀飞过,长长的尾羽滑过,也留下隐隐痕迹。
计雪然同谷中之人团坐在一片空地上,前方尹芳竹负手站立,例行着每日一次的讲习。计雪然回谷已有月余之久,不知何因,此次回来调息时日,不但体内伤势全好,修为竟莫名的提高了一筹,尹芳竹也因此将更高深的法诀传授给了计雪然,殊不知自己这义子体内已经大异如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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