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心中的美丽
从一片废墟中成长起来
人道主义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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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乔莉娅和娜塔莎坐在一棵橡树下卷线球。&ldo;到处在打仗,我们夹在中间。可我们是人民,日子可真不好过。&rdo;娜塔莎说。她们已经7岁了。在她们的年龄,本来是小贝壳、小树叶、小蓓蕾啊,这些的。乔莉娅接着说了一句:&ldo;可不是吗?过去我们在哈萨克斯坦,刺刀,炸弹----现在我们在中国,又要和苏联打仗。&rdo;两个7岁的小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究竟要翻掘多少草地,才能发现那片绿茵?到底要架设多少铁丝网,才能进入那座原野?还要经历多少战争啊,才能不再用棍子把我们赶进天堂!说的话,也像所有生活在那个年代被卷入了政治战争的人们一样。
前年,小姑娘们的爷爷已经带着全家迁移到塔城以南巴尔鲁克山西部中国一侧了。这里是有着学校和医院的牧场边缘,是北丝绸之路的要隘;不幸的是,这里也是古代怛拉斯等中亚重要战场的通道,历代为兵家必争之地。线球在草地上滚动,是乌姆娅姑妈要为她们打毛衣的。乔莉娅和娜塔莎在草地上爬着拣线球,草地上暖暖的,两个女孩嬉笑着,抢着线球,像捉猫猫一样。收音机里播放着俄语诗人的《暴风雨所诞生的》,她们在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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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苍白的脸
曾经颓废在曙光前
曾经被闪电照亮的
曾经惊恐疑虑过
曾经颤抖萎缩
曾经真实记录
露水染濡的草地啊
玫瑰草原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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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在她们的前方,金色的暮霭中,黄褐色大草原的顶端,一片漫坡上,出现了一位马上少年,一身草绿色军装,头顶一颗红星。他浑身是血,仿佛才经过一场征杀,死里逃生而来,腿上中了一枪,这一枪是中国境内发出的,我方内部出现了敌人。身上背的枪管里还冒着枪烟,似乎像他一样,喘着气。此刻,他骑马在草坡上,目光焦虑,向东方的原野朓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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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通过这里
远远的桃树林里出现一个士兵
他静静地骑在马上,甚至有些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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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背影里,太阳正像蛋白中包裹的蛋黄一样,嫩嫩的,淡淡的,即将落去的红日,像襁褓里婴儿一样娇嫩,并不像走完了生命最后途程的老人那样,气息奄奄----田野里的太阳啊----我放过的风筝,你给我的假象,就像我的帝国给人民的宣传一样,虚张声势,空洞伪劣,画满了苦难----你的行程一度辉煌,可惜,在热兵器时代,你落后了,落后了几百年----风筝落在地上,我们没有天空----这样想了以后,伤了心一样,忽然坐持不住,马上摇晃了一下,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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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儿童一样骑在马上,
忽然失缼了优雅舞步倒下
他因为失水干渴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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