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有了身孕之后,吐得厉害,太医说,过了前面三个月,后面会好很多。”沐晴笑着拉着曲望南的手,“私底下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叫太子妃反而显得生分了。”
“姐姐。”曲望南也不纠结,因为她知道,沐晴也不是跟她客套。
俩人坐在一起聊了好一会儿,说的倒也不是女儿家的话题,天马行空什么都聊,她还把井绍予在学堂讲得那些奇闻异事也拿了出来,果然沐晴听的很是着迷。就这个时刻,曲望南觉得井绍予这个人还是有点用的。
“我以前也很是想要走遍各地,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想来也是很有意思的。”沐晴握住了曲望南的手,“谁知道”
沐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曲望南知道她的意思,谁知道嫁进了皇家呢。
沐晴笑了笑,转头让身边的宫女是小厨房打声招呼,今晚多做几道菜,留曲望南吃了晚膳再走。然后又差人去告诉太子今天就不和他一起用膳了,吩咐完,让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出去。
曲望南知道,沐晴应当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这才是她把自己叫进宫里来的目的。
“姐姐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么?”
“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终于得了空,总想知道你好不好,”沐晴无奈的笑了下,“何冉冉虽不是我叫进宫里来的,但到底是借着我的名头,我总觉得对不住你。”
其他人还真以为高长淅和曲望南是个误会,沐晴这玲珑心思却是多少猜到一些实情的。
“这事姐姐也是无辜的,不用跟我说抱歉。”曲望南很努力的扯出了一个微笑,你看看,何悠悠跟她道过谦,沐晴也跟她道歉,明明这俩个人也是无辜的。而那个真正该给她说法的人,却是连面都不愿意见。
“但我心里,总觉得对你不住。”沐晴另一只手也握住曲望南的手,“一想到你的处境,我就分外愧疚。”
“姐姐也不要担心,这事天家倒也做的漂亮,也没多少人说我闲话,”曲望南故作轻松的眨了下眼,“再说我还小,什么事情我走不出来,而且人要变心,这也是拦不住的,我还庆幸,他变心的早呢。”
沐晴没再说话,拉着她的手,良久才点点头。
吃了晚膳,一个公公传话说,太子今晚被皇帝留下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来陪太子妃。曲望南也顺势告辞,沐晴也没有阻拦,她也知道,曲望南不愿意在这宫里多待。
曲望南跟着带她进来的公公原路返回,出宫门前,她回头望了一眼。
夜晚的皇宫就像一个吞人的怪物,莹莹灯火也照不亮这座皇城的心。
惊鸿和翩若带着马车夫正在等着她,她先是给了带路的公公一些银子,然后上了马车,四下无人,情绪陪着马蹄的哒哒声开始纷飞,她吹熄了马车里的灯,睁着眼睛享受黑暗,而后无声的苦笑。
来之前还想过,会不会在哪一个拐角,高长淅就出现在那里,到时候他会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么?
如今出来了,也就死了心,也是,偌大的皇宫,她能走的也就那么几条路,若不是有缘分或者刻意为之,怎么可能遇到呢。
从宫里回来,全家人观察了两天曲望南,没看出她的异样,也都松了口气。
高长淅的大婚,对于皇子来说,到底是仓促了些。原本大婚之后的皇子都要搬出宫去住,但高长淅还未及弱冠,未封王,那王府也定然是没有准备的。
皇帝不知是不是对高长淅的愧疚,破格给他封了个瑞王,王府也选了地开始新建,在此之前,高长淅和何冉冉还是住在宫里。
封王大典也很是隆重,皇帝在荣华宫设宴,叶尽崖和叶无咎都去了。
众人围在高长淅身边敬酒祝贺,叶尽崖只是坐着闷头喝酒,他着实是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能不给皇帝面子,他旁边坐的是荣国公。
荣国公听自己的夫人说了,自己的儿子肖想人家闺女,他倒是没有觉得叶无霜有什么配不上井绍予的,在他看来恰恰相反,他还怕叶无霜和魏国公看不上自己这没出息的儿子呢。
越这么想,看到叶尽崖他就越心虚,心虚之余,还想着要给自己的儿子刷刷存在感。
“怀远,怀远”荣国公井定山蹭到叶尽崖身边,还拍了拍人家的肩膀。
叶尽崖不明所以的看了他几眼。
“干什么?”俩人之前也是好友,荣国公这个人,文臣出身,但却是个爽快性子,平时和叶尽崖也玩得来,但平时哪像现在这样谄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一个人低着头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来来,我陪你喝。”井定山一边笑着一边举杯。
叶尽崖瞪大了眼睛,这什么玩意。
“别动手动脚,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小子要阴我,说,你到底想干嘛。”叶尽崖打了个哆嗦,这老小子这谄媚样子,让他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话说的,我们好兄弟,我和你喝杯酒,还能有什么其他目的。”井定山嘴硬,但心里虚啊。
“你上次对我这么好,还是十三年前,想我女儿嫁给你儿子。”叶尽崖眯了眯眼。
“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不跟你喝了,我自己喝!”井定山装作生气的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其实在打哆嗦,这老头子,怎么记性那么好。他要是知道,我另一个儿子还在肖想你闺女,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