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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刀刃的尖端刺痛他喉咙的肉，像是被冰柱所刺。一滴深红的血渗了出来，然后凝固了，是一小滴米珠似的血。

&ldo;……然后我会再来，&rdo;&ldo;图书馆警察&rdo;以他那种奇怪而口齿不清的声音说。&ldo;你最好找到你所丢掉的东西，皮布雷斯先生。&rdo;

小刀放回口袋中，不见了。&ldo;图书馆警察&rdo;又挺身，恢复原来的高度。

&ldo;还有一件事，&rdo;他说。&ldo;你一直在问问题，皮布雷斯先生。不要再问了。你了解吗?&rdo;

桑姆努力要回答，但只能发出深深的呻吟声。

&ldo;图书馆警察&rdo;开始弯下身，把凛冽的空气推到自己的前面，就像一艘驳船的平坦船头推着一块河冰一样。&ldo;不要去探究与你无关的事。你了解吗?&rdo;

&ldo;了解!&rdo;桑姆尖叫。&ldo;了解!了解!了解!&rdo;

&ldo;很好。因为我会监视。我不是单独一个人。&rdo;

他转身，雨衣发出沙沙声，再度越过厨房，走向入口。他完全没有回头看一眼桑姆。他走的时候穿过一片明亮的早晨阳光，桑姆看到一件奇妙、可怕的事情：这位&ldo;图书馆警察&rdo;的身体没有影子。

他走到后面的门，抓住门把，没有转身，以低沉而可怕的声音问：&ldo;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皮布雷斯先生，就去找出那两本书吧。&rdo;

他打开门，走出去了。

一旦门又关起，听到&ldo;图书馆警察&rdo;的双脚走在后门廊的声音，桑姆的内心只有一种狂乱的思绪：他必须去把门锁起来。

他的双脚站起来一半，然后一阵灰朦朦向他袭来，他身体向前倾，倒了下去。

第10章按-时-间-顺-序

1

&ldo;我可以……帮你忙吗?&rdo;接待小姐问。她看了第二眼刚走近柜台的男人，短暂地停顿一会。

&ldo;是的，&rdo;桑姆说。&ldo;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以前的几期《官报》。&rdo;

&ldo;当然可以，&rdo;她说。&ldo;但是‐‐如果我问得不得体，请原谅‐‐先生，你感觉还好吗?你的脸色很坏。&rdo;

&ldo;我想，也许是患了什么病吧。&rdo;桑姆说。

&ldo;春天感冒是最严重的，不是吗?&rdo;她说，站起来。

&ldo;请直接穿过柜台末端的门，先生贵姓是‐‐?&rdo;

&ldo;皮布雷斯，桑姆&iddot;皮布雷斯。&rdo;

她停下来;她是一位圆胖的女人，大约六十岁。然后她歪斜着头，一只有红色指甲的指头放在嘴角。&ldo;你卖保险，不是吗?&rdo;

&ldo;是的，夫人。&rdo;他说。

&ldo;我想我是认识你。你的照片上星期出现在报纸上。是得什么奖吗?&rdo;

&ldo;不是，夫人，&rdo;桑姆说，&ldo;我做了一次演讲。在扶轮社俱乐部。&rdo;但愿时光能够倒转，我可以牺牲一切，他想着。我会叫克雷格&iddot;琼斯干他自己。

&ldo;嗯，真棒，&rdo;她说……但她说话的样子好像此事可能有疑。&ldo;你在照片上看来不一样。&rdo;

桑姆穿过那道门。

&ldo;我叫朵琳&iddot;麦克吉尔。&rdo;女人说，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桑姆握了手，说声幸会。这件事很费劲。他认为，跟别人讲话‐‐尤其是碰触别人‐‐在以后的相当一段时间中，将是很费劲的事。现在，他原有的一切自在感觉似乎都消失了。

她引导他走向一截铺着地毯的阶梯，轻触了一个电灯开关。阶梯很狭窄，头上的灯泡暗暗的，桑姆感觉到，恐怖的气氛开始向他袭来。恐怖的气氛热烈地降临，就像歌迷可能聚集在一个人四周，因为这个人提供免费票去看一场票已售完的精彩表演。那位&ldo;图书馆警察&rdo;可能就在那儿，在黑暗中等着。那位&ldo;图书馆警察&rdo;，皮肤苍白，死气沉沉，银色的眼睛有红色的边缘，讲话口齿不清，虽轻微但却是熟悉得难以驱除。&ldo;不要这样，&rdo;他告诉自己。&ldo;要是你无法不这样，那么看在老天的份上，控制一下吧。你必须这样。因为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无法走下一截楼梯，到一间单纯的地下室办公室，你要怎么办呢?只是畏缩在你的房子里等待午夜来临吗?&rdo;

&ldo;那是参考资料室，&rdo;朵琳&iddot;麦克吉尔说，并且指着。这个女人显然一有机会就指着。&ldo;你只需要‐‐&rdo;

&ldo;陈尸所?（按ue一字除了是&ldo;参考资料室&rdo;之外，也是&ldo;陈尸所&rdo;‐‐译注）桑姆问，转向她。他的心脏开始猛烈地敲击着肋骨。&ldo;陈尸所?&rdo;

朵琳&iddot;麦克吉尔笑着。&ldo;每个人都说很像那个地方。真可怕，不是吗?但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称呼。我想是一种愚蠢的报纸传统。不要担心，皮布雷斯先生‐‐那儿并没有尸体;只是成卷的显微胶卷。&rdo;

&ldo;我倒不会那么确定。&rdo;桑姆想着，跟着她走下铺着地毯的楼梯。他很高兴她在领路。

她弹开楼梯脚的一排开关。很多荧光灯亮了起来;装嵌荧光灯的东西，看起来像倒着放的特大号冰块盘子。荧光灯照亮了一个很大、很低的房间，房间里铺着与楼梯一样的暗蓝色地毯，放着一排架子，架子上面放着小盒子。沿着左边的墙壁是四架显微胶卷阅读机，看起来像未来派的吹风机。它们像地毯一样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