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自己先前的揣测果然很有可能。
朱司理站在案边看着季青临一篇又一篇地继续写,解无移和银锣坐在一旁静静地喝茶,几人皆是沉默不语。
过了不知多久,解无移终于放下茶盏道:“差不多了。”
“嗯?”季青临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看手边那摞纸张,“已经够了吗?”
解无移点了点头,对朱司理道:“劳烦清点。”
朱司理连声应下,拿过桌上的一沓诗文一张张数了起来。
季青临这才像是松了口气般放下手中的笔,转了转手腕笑道:“真没想到赚钱还挺累的。”
银锣闻言一阵心虚,都不敢直视季青临的双眼,心说不累才怪,一次写这么多东西,脑袋都快冒烟了吧。
解无移颔首道:“辛苦了。”
季青临本是无心一说,听解无移这么郑重反而有些不适应,摇头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感慨一下,不用当真。”
解无移起身走到案边,恰好朱司理清点完毕,把诗文递给解无移道:“一共刚好五十篇,也就是……五十文钱。”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声如蚊蝇,实在是因为这价钱低得令人发指,他总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个无良奸商,生怕季青临看出些什么,慌忙转身就去旁边的书架上找钱。
裕兴禄里向来都是大额的买卖,还从没经手过如此低价的典当,朱司理一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零碎的铜钱。
翻找了好半天,他才从书架上捧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旧木匣子,上面重重一层灰,也不知被搁置了多久。
他用衣袖掸了掸匣子上的灰尘,打开一看,心道还好,早年间随手放进去的零钱足有小半匣,看样子应该是够了。
银锣皱眉看着那寒酸的破匣子,心中越发觉得公子被先尊坑得相当惨。
朱司理将那匣子搬到桌上放下,心中也觉得甚是荒唐,甚至有些同情眼前这位小公子,但他又没那个胆子多嘴,只好闷头老老实实地一文一文将钱数出来,一文一文递到季青临手中。
季青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还感觉有些新奇,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接过那些铜钱,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数着,仿佛一个在大人面前伸手接糖果的孩子。
银锣看着季青临这模样,心中越发惭愧,只好不再盯着他,走到解无移身边随他一张张去看那些季青临写下的诗文。
解无移看得很快,每看完一篇就顺手递给银锣,接着去看下一篇。
银锣接过纸张一路看下来,心中感叹公子果真是才华横溢,这么多篇不带重样的也就罢了,还篇篇都极有韵味,想着,便脱口而出道:“公子,这都是你现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