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明月此刻也好似终于注意到澹台戟,不冷不热的开口问:“那个不听话的小畜生抓到了吗?”
“启禀父皇,已经生擒!”澹台戟回话,而就在这会儿,他手下的连云十八骑也终于带着大部队赶到,队伍的前沿,就是被五花大绑的澹台灭!
第一次见着自己的二王兄,澹台凰还稍稍有些吃惊,他五官深邃,眸色暗沉,身段也很是粗壮,脸上布满了络腮胡子,倒是一副漠北汉子的长相,与她还有王兄的长相风格都大不相同。想来属于漠北人的基因,都到他身上去了!
也因为父王母后出色的基因,他尽管长得十分粗旷,但看起来也极为英俊。此刻,他正狠狠的瞪大双眸,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到了近前,被他身后的人压迫得跪下!他大声开口:“拜见父王母后!”
说完这句话,便不肯再说别的话!显然虽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对父王和母后还是很敬重的!
“砰!”澹台明月狠狠的一脚对着他踹了过去!一伸手,旁边人的马上将镶满宝石的长鞭交给他,他毫不犹豫的扬鞭,狠狠的打在澹台灭的身上,优雅华丽的声线中是铺天盖地的怒意,“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连父王也要反了,是不是?!”
一鞭子一鞭子下去,衣衫很快染血,一片血肉模糊!
但澹台灭也并不求饶,也并不开口,任由澹台明月的鞭子打在自己的身上,赫连亭雨在一旁看得着急,想开口劝又不敢,毕竟澹台灭这次犯的事儿实在太大,不惩罚无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澹台凰看着没什么感觉,她隐隐能明白父王的心思!即便二王兄犯了错,他也并不想斩尽杀绝,所以刻意在众大臣的面前动手鞭笞,人心肉长,大臣们看着他打了很久,打到澹台灭快断气之后,自然就会心软,主张饶过他这一次。父王也好顺势答应!
而君惊澜看着这一幕,薄唇微微勾起,亦只是笑。整个人还是半靠在澹台凰的身上,迈力的扮演着一个重伤人士。
一旁的澹台戟,亦是冷眼看着,澹台凰都明白的道理,他岂能不明白?只是一眼便能知父王的心思,而他原本也没打算要了二王弟的命,是以当即开口:“父王,您误会了!王弟带兵去齐格亚草原,并非是为了谋反,而是为了练兵!他怕儿臣知道了,认为他有争夺兵权之心,兄弟之间心生嫌隙,故而才隐瞒不报偷偷前往,以为父王不会知道!事后父王表示要剿灭了他,他心中害怕,才没敢回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惊讶之下,便很快的理解过来,大皇子素来仁厚,有今日之举也并不奇怪。而大皇子都这样说了,这谋反之罪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澹台凰眉头微皱,虽然王兄此举已经在她意料之中,但当真正发生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可抑制的……烦闷。
而就在她烦闷之间,君惊澜却忽然小声在她耳畔开口:“别急,这一役看似输了,但最后的赢家,仍然会是你王兄!”
澹台凰一愣,不明其意。
而也就在这会儿,澹台明月听着,动作一僵,澹台灭也很愣了一下,明明自己都派人杀他,他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为自己求情!这……
赫连亭雨见此,也赶紧对着澹台明月开口:“既然是个误会,王上便不要再生气了,这孩子也是不知分寸,好好的教训一下便是了!”
澹台明月收了鞭子,看向澹台戟,桃花眸中也终于浮现出几丝愧意,他只想着自己不愿失去一个儿子,却并未顾忌大儿子的感受,终而,他开口吩咐:“澹台灭不知体统,有违军规,按理当军法处置!但其情可勉,朕便网开一面,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鞭八十,以儆效尤!”
八十鞭子下来,历代是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这二王子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也因着素来就没有人能活下来,大臣们也没有发表疑义。可,澹台明月和澹台戟心中都清楚,八十鞭子,对于澹台灭来说,并不足以致命!
澹台明月说完之后,又看向澹台戟,道:“戟儿此番有功,赐右翼王印,统领漠北一半兵马!三日后,封为太子!”
澹台戟听到这儿,惊了一下,皱眉抬头,看向父王的眼神,但见他眸中歉意,当即明了,单膝跪地,高声开口:“多谢父王!”
在漠北,素来只有老皇帝无法领兵之时,才会将左翼、右翼王印交托出去。而这一旦交托,就等于是将一半兵马托出,剩下的一把留于王手,用来巩固王权!而澹台明月正值壮年,又是天下间有名的战神,现下便将右翼王印交了出去,这传位之心便极为明确了!
这下,四下的漠北人便开始高呼:“太子千岁!”
“太子千岁!”
“太子千岁!”
整个草原之上,瞬间欢欣鼓舞!
而澹台凰看了一会儿,也终于笑了,难怪这妖孽说王兄会是最后的赢家!放了澹台灭一马,稳稳的继承王位,其实也挺划算的!
她正乐呵着,太子爷忽然在她耳畔闲闲开口:“开心了?”
“开心了!”她飞快点头,笑意盈盈。
“但是爷已经快痛死了你知道吗?”慵懒声线中满含诉控。
“呃……”澹台凰赶紧扶着他,心情好了一切都好,哄小孩一般,“好了!好了!我去给你上药,不要吵不要吵,小澜澜最乖了!”
说着便将他扶走,听着她的话,韦凤的脑后不负众望的滑下一滴巨汗。登时非常佩服太子妃的劝慰能力,还有太子爷的心理承受能力,居然没给吐出来……
而其他都顾着右翼王印和册立太子的事情,没有空管他们。倒是澹台戟妖媚的桃花眸往他们的方向看了看,眸色隐晦不明。
赫连镇趁着众人不注意,走到赫连亭雨的身边,轻声开口:“王后,你今日为何不帮娜琪雅说话?”
赫连亭雨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轻哼道:“哥哥,我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我自己清楚!凰儿是否真的欺负了娜琪雅这么多年,你我心里也都明白!为了矫暨部落我荣光,我已经隐忍多年!但是娜琪雅,太不知分寸了,就连凰儿的婚事她也想破坏,简直不知所谓!矫暨部落的荣誉故然重要,但也请哥哥想想,凰儿是我十月怀胎所生的骨肉!至于娜琪雅,你让她好自为之吧!我漠北并不缺王后,也不是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