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庭也让道:&ldo;黄大侠言重了。眼下我还有要事在身,可否劳烦各位将这两人带去襄阳,太行派内奸一事,事关重大,我希望在英雄大会之上,他们能够以身为证。&rdo;
黄大勇笃言道:&ldo;定不辱使命。&rdo;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英俊的徒弟,师父哪能不英俊呢‐‐
☆、别日何易(三)
众人围作一团,将唐家兄妹的暗器收缴,又盘问了些话,两人既已没了斗志,便不再隐瞒,逐一作答。
无奈摘星楼组织严明,御主密令从来都是写在锦囊之内,与酬金一同送达,即便是御使,也未必见过御主的真容,对其身份地位更是一概不知,纵使盘问也问不出太大收获。
曲鸿也从暗处走出,众英雄见他神色凝重,不知有何打算,自发地退向两边,分出一条路来。他在唐玄面前站定,问道:&ldo;你们的雇主当真只有韩明远一人?没有其他人参与其中?&rdo;
&ldo;是。&rdo;唐玄答道,抬眼望他,阴郁的神色中看不出情绪。
曲鸿心道,那日自己瞧见摘星楼与太行派林中密谋,在场的除了韩明远之外,分明还有黎峻,由此推断,唐家兄妹不可能不知情。大约是为图自保,才刻意隐瞒不说,毕竟韩明远只是一介小卒,势单力薄,但黎峻身居高位,处心积虑,或许还留有后手。两人既已失了摘星楼这个靠山,自然不愿再冒险得罪另一方势力。
个中缘由,他自然想得明白,只是心下愤意难平,眉头也长皱不展。
旁人听了他突兀的问题,不解道:&ldo;小兄弟何出此言,难道还有别的内情?&rdo;
他环视了一圈,恨不得当众揭穿黎峻的真面目,但林中密谋只有他一人目击,此时空口无凭,倘若道出实情,不仅难以取信,反倒像是刻意污蔑,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思来想去,始终觉得弊大于利,只得摇头答道:&ldo;不,我只是觉得韩明远年纪轻轻,不敢相信他的城府竟有如此之深。&rdo;
旁人问道:&ldo;小兄弟也见过他么?这么说来,你也是洞庭居士门下高徒喽?&rdo;
他看到一干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也看到程若兰在对自己猛使眼色,定了定神,摇头道:&ldo;并非如此,在下无门无派,岭南罗刹谷出身。&rdo;
程若兰被他气得直跺脚,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此番情形下,倘若顺水推舟,自认潇湘弟子,能避免节外生枝,省去无数麻烦。但他平生最恨别人以门派出身揣度自己,加之罗刹谷众人被他所累,惨遭屠戮,他每每思及,都悔恨交加。骨子里所携的一股傲气,令他宁可忍受旁人的眼光,也不愿当众说谎。
众人听后,果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他也不辩,只是将腰板挺得更直了些。
这时,张熙庭站出一步,来到他身边,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提声道:&ldo;这位曲鸿曲少侠虽非潇湘门人,却是在下的朋友,一路上对我的几个徒儿照顾有加,刚好逢此良机,不妨由我来引荐各位认识。&rdo;
连带曲鸿在内,院中人纷纷露出惊色,没想到洞庭居士会将一个青年人认作朋友,他顿了一会儿,补充道:&ldo;正邪之别,原就在于心念,而非出身,乱世之中尤其如此。眼下抗金救民才是头等大事,诸位既然都是武林英雄,都怀着同样的抱负而来,实在不必强划界线,徒生罅隙。&rdo;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那黄大勇率先应道:&ldo;洞庭居士说得有理,是我们小器了,哈哈,曲兄弟,老夫很高兴结识你这位小友。&rdo;说着便上前与他握手搭肩,其余人也纷纷表态赞同,曲鸿懵在原地,傻傻地点头应对,目光飘到张熙庭身上,见他面色淡然,与程若兰谈笑如常。
夜色渐深,危险已除,便没有继续耽搁的理由,众人将唐家兄妹安置后,便纷纷散去了。
曲鸿还留在院中,望着月下的苍松,若有所思,兀自待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渐近。
来人步伐沉稳,虽然走得缓慢,却步步坚实苍劲,若非有深厚的内功,断然无法踏出这样的足音,来人不是张熙庭又是谁。
他来到曲鸿身边,一起眺向树梢,感慨道:&ldo;冬日邻近,万物枯败,这松树却挺霜而立,翠色不改,不愧为岁寒之友,待到腊梅盛开,与之交相辉映,院中风景定然不错。&rdo;
曲鸿瞧他模样,见他神色焕发,正像这苍松一般常青不老,心中油生敬意,便顺着他的话道:&ldo;若能再株添几株翠竹,岂不更好。&rdo;
张熙庭转向他,慈言道:&ldo;鸿儿,要事已经办妥,终于可以与你好好聊上一聊了。&rdo;
曲鸿也有许多话想问,做了个请的手势,应道:&ldo;既然如此,我们去街上吧。&rdo;
街上已经寥寥无人,白日里略显拥挤的巷子,此时倒变得分外宽敞了。
两人沿着路边随意踱步,曲鸿率先道:&ldo;太行派内奸一事,韩明远不过是弃卒,并非主谋,真正的策划者是他的师父,掌门黎峻。&rdo;
张熙庭挑眉望向他:&ldo;为何你不与众英雄详说,却单独对我坦言。&rdo;
曲鸿照实答道:&ldo;毕竟我无法举出证据,无法赢取众人信任。&rdo;
张熙庭笑道:&ldo;你的意思是,我先赢取了你的信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