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信守诺言……”杜非蓦握在他右腕的手缓缓滑落,最后垂在病床边。
那一天的医院,在杜非然的心里……是世上最清冷的地方,听着仪器最后那声长长的“嘟”声,一个生命连挣扎的权利也没有了,那样安静的盖上白布,推进冰冷的柜子里。
“非然,发什么呆?跟你说的话没听见吗?”杜皓苍突然提高的音量打断了他的思绪。
“爸,你说什么?”
杜皓苍体谅的看了他一眼:“非蓦过世,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杜皓苍的心情可想而知。
“爸爸,纵火的凶手已经捉拿归案了,说是为了盗取温氏集团的财物才会做了这种事,法律会还非蓦一个公道的。”杜非则在一边劝道。
“盗取财物?”温言安的口气是嘲讽的。
“二嫂一直在医院住着,爸爸嘱咐我们这些事等你出院了再详细说给你听,怕你身体虚,扛不住。”杜非庶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是嘛?”
“听二哥说,非蓦那天本来是找你吃饭的,真没想到竟也遭了这个意外。”三弟妹邵雪的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是吗?那天,你老公……杜非成又在干嘛?”温言安的口气冷洌而无情,所有的人都停下筷子看着她。
“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杜非成适时的出现了,阴着脸按着大腿包扎处一拐一拐的走了进来。
“老公,你的腿怎么了?”邵雪飞一般的奔了过去。
“那就得问二嫂了!”杜非成直视温言安,停顿了下说:“我今天是命大,开了车刚到公司门口,二嫂就踩下油门,开着车笔直、飞速向我的车撞过来,汽车前机舱一下子因为强大的撞击都变形了,包括车内的安全气囊也全部弹出了。二嫂,你是想要我命吗?”
“我的手不也受伤了。”温言安淡淡回道。
“二嫂,你干嘛去撞非成的车?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邵雪连哭带喊的心疼起老公。
温言安可懒得理这个蠢女人,毫不在意的喝着汤。
“温言安,到底怎么回事?”杜皓苍皱着眉头看向她。
既然老爷子开了口,温言安总是要给点面子的,只放下汤勺,摊开手掌在众人面前:“那天起了很大的火,火烧的很猛烈,黑烟吸进喉咙整个人晕晕沉沉的,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烈,身上的灼伤一阵阵痛着,当时站立处的柱子倾声而倒,全部压在了救我的非蓦身上,溅起万丈火花,柱子顿时掩埋了他的身体。我从地上爬了过去,拼命想去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柱子,手握在那炽热的柱子上,发出烧灼的焦味,我使力推动着,一遍又一遍,终是因为气力太小而没有能挪动,又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所以我的手就变成这样了,这样丑陋不堪的一双手,只是外观的丑陋不堪也就算了,原来连灵活度也失去了……”
“二嫂,别说了。”杜非庶心疼的阻止她。
她并不理他:“因为这双手失去了灵活度,连方向盘也不能控制,一时间发现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慌了神撞上去的……”
“好了,好孩子,别再说下去了。”杜皓苍的眼眶红了起来,起身疲惫的往屋里挪动。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爸爸……”
“你给我住口。”杜皓苍没有回头,却是怒喝一声。
“三弟,还不住口。”杜非则瞪了弟弟一眼,也离开了餐桌。
“温言安,晚餐可以结束了吧?”杜非然走到温言安面前,示意她让步。
“好啊!到这种程度也够了。”她站了起来,停到杜非成的身边:“三弟,小心你的血,不是所有人的血都是干净的。”
“你……”杜非成的脸色铁青,这个女人,一定也看过那份全血报告,怎么那场大火就没有烧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