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波动,不能以美、燃或是一个单纯的单音节词来描述。
【根本打不赢这样的舞台,根本不可能打赢这样的舞台。】
如果被其他练习生看到,一定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是自卑,而是现实太过残酷,必须要承认这样的差距才行。
但是——
“怎么样?”
朴羽禛没有反应。
不,应该说是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了。
他的眼睛没有聚焦,既是在看着他们的方向,也好像穿过他们看向了某个更遥远的方向。他呆站着,有滚烫的泪水冲破眼眶的阻拦滑落下来。
“羽禛?”朱正廷惊异的看着他,连自己的汗都顾不上擦就冲过来扶住朴羽禛的肩膀。
“喂,你怎么样了?”这种仿佛癔症般的状态真的让人不得不担心,朱正廷咬咬牙,对着他侧脸就是一巴掌。
“我——”朴羽禛被打得整个人僵直着懵了两秒,却终于在这清脆的一巴掌下成功清醒过来,眼睛重新恢复了清明。他伸手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仿佛难以置信般看着自己落下的泪水。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哭?明明没有感受到悲伤或是狂喜。
周锐熟练的调侃着岔开话题:“怎么,我们的表演完美到终于让你低下高贵的头了?”
周锐早就习惯了朴羽禛时不时的抽风,并且将之自然的归因于失忆后遗症,尽管作为理科生但还是能理解这种小说中能随时随地发作的主角常见病。
朴羽禛也无意细思,毕竟如果非要让他形容刚才的感觉的话,大概是这样的表演看着看着,脑袋里突然插播了一支《唐璜的回忆》。
混乱无节奏的叙事以一种奇诡的方式排列,但现在回忆起来却什么都没有——但既然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强行逼自己去想。
“现在就认定自己能赢恐怕还为时尚早了。”
他低头轻笑,再抬头时眼里没有刚才的茫然和混沌,却被燃烧的斗志和一片坦然填满。
“这么说你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吧。”
作为舍友的周锐就必须要埋汰他一句。
“不,我相信自己的队友。”
“那你相信自己吗?”
“当然。”
这是出乎意料而斩钉截铁的回答,然而又在情理之中。
比起刚参加节目时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在团队中不断成长的朴羽禛终于获得了名为自信的情感。
不,与其说是情感不如说是设定——为了更好融入队伍中的角色,让自己成为值得被托付与信赖的存在,因而必须展露自信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