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寻微微动了动嘴,没有说话,只是心里面总觉得有些慌张。
阿寻从小在后院里长大,那些丫鬟婆子再不喜你,也只不过是背后污蔑故意为难罢了,哪里见过这般一言不合就废了人一只手的情况。
“你怎么会想到废掉他一只手?”
韦沅微微揉了揉眉骨,眼眸中似有些无奈。
跟在沈恒身后默默走回厢房的阿寻听了这话微微扬起了头,眼中总算有了一丝放松,还好那不是娘子吩咐的。
沈恒压低声音,有些奇怪的反问韦沅:“你不是说要让他们再不敢来惹事么?”
“他的手以后还能用么?”
韦沅没有接话,抬起头继续问道,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之前她把沈恒的名字念秃噜了,念成审核了,便玩笑的问起沈恒为何叫这个名字。
“因为恒表示以舟摆渡两岸之人,我师傅希望我长存济世之心。”
阿寻看着韦沅平和的面色,抿了抿唇。
似乎两人并不是在讨论废了别人一条胳膊的事,而是在讨论你不小心踩到了一株野草。
“断了手筋,吃饭穿衣没问题,只是做不了重活罢了。”
莫名的,沈恒有一种当初面对师傅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解释,希望这个答案并不会让师傅失望。
“阿辰,做事万万不可太过决绝,你的性子太过偏激,这样不好,凡事退一步,万不可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阿辰是他的小名儿,因为当初师傅在辰时将他捡回山中,教导养育,一直没有为他起名。
那次是师傅第一次面容严肃的对他说话。
因为山下张家的二狗子笑他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娃娃,他心中窝了气,便趁人不注意将张家犁地的大黄牛宰了。
“从今以后,我给你取名恒,同我姓沈,必当时刻长存渡人之心,万不可再向这般……”
可能是因为天生性子里带来戾气,即便沈恒接受师傅十多年的教导,终究还是没有变成师傅想要的模样。
“是你说要让那人再不敢来骚扰,所以我才下重手……”
韦沅沉吟没有说话,沈恒皱眉,试图再次解释自己为何会断了那人的手筋,如同每一次犯错和师傅解释一样。
和沈恒不同,老头从小对韦沅的教育便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重手?”
韦沅抿唇笑了笑,细细的给沈恒解释道:“今天的纠纷,那人必定已经记恨于心,虽说暂时不敢再来,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日后说不定就是一个大麻烦。”
韦沅虽是这般说,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担忧和急躁,就像是在分析一个案例。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连沈恒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丝期盼,仿佛终于找到了知己。
“一种可以让人短时间骨如蚁噬的药就足够了,不告诉他那是什么东西,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只是当时的感觉会生不如死……”
“越是简单的手段就越容易让人联想更多,心里面也就更加害怕……”
“你断了他的手筋对他的恐吓并没有那么大,况且没有一点疼痛感根本无法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你发了善心饶了他一次,但是那种人必然是不会领情的,心中只会低估你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