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茗苔,是这个孩子么?你看到的?&rdo;
门口站着的人淡淡的看了图苏里一眼,点头。
&ldo;按照我们查出来的,他们每两年要搬一次家,这次若不是图景年念及这孩子和飞飞的事没有搬家,我怕是也不能见着她母女二人。&rdo;
&ldo;那得多亏了我们苏里,你妈妈倒是真的疼你,舍不得你伤心,为了不让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分开连家都不搬了,这才让我们找到了机会。&rdo;周解兰放开手,取了纸巾将手擦干净。
&ldo;你妈妈活不成了,你活不活的成看自己的造化,但你到底是叶家骨血,我让你死得瞑目些也不枉你姓叶。&rdo;
&ldo;我姓图!&rdo;
图苏里几乎是咬破了嘴唇嘶哑的声音才得以冲出口,她满脸泪水地瞪着周解兰,眼里都是恨意。&ldo;我不信叶,我姓图,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姓叶的,我要我妈妈,你把我妈妈、把我妈妈还给我。&rdo;
被下握成拳的手掌心被指甲戳破,图苏里红了眼,像头发怒的小困兽。
&ldo;图景年这么不称职?&rdo;周解兰故作惊讶,&ldo;她没告诉你你是她跟我丈夫偷生的孽种么?&rdo;
&ldo;我不是。&rdo;
&ldo;你当然是了,好孩子,你的出生证明还在书房里放着呢。&rdo;周解兰说着又要伸手来给她擦汗,图苏里拼了命的躲,避之唯恐不及。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本来该跟花骨朵似地,却在黑夜里遭受到狂风骤雨席卷,一夜枯败。
&ldo;不要碰我不要碰我!&rdo;
图苏里尖叫疯狂的样子看在周解兰眼里竟格外让人舒坦,她笑着摇头问章茗苔。&ldo;你信这是图景年养出来的孩子么?跟个小流浪狗似地,一碰就嗷嗷叫。&rdo;
那话跟刺一样戳进图苏里心里,她咬着牙忍着泪又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心如刀割。
&ldo;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do;小姑娘质问的目光落在章茗苔身上。
她们无冤无仇,为什么顾南飞的母亲要这么对待她和妈妈?要跟这个什么叶家太太一起加害妈妈?
&ldo;想来你母亲将你保护的太好了。&rdo;章茗苔冷眼瞧她,不客气的冷哼一声,&ldo;既然这样,我不介意给你科普一下过往旧事。就如你这位法律上的母亲所言,若你真活不成了,也好当个明白鬼。&rdo;
章茗苔声音清冷,又不似周解兰故作温柔,她像是一个说书的,将三家的前程往事道了个尽。若不是图景年事先知会过她当年原委,图苏里恐怕真的要被章茗苔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给唬住继而相信。
&ldo;你们既信鬼神,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颠倒黑白的事?当年我外公根本只是知情,我不知道原来章家就是你,你们两家狼狈为奸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外公身上,落井下石就算了,连他的家人都要一一株连。&rdo;
很难想象,那个时代,会发生那些事。
&ldo;周解兰,你这样对我妈妈,你才会下地狱!&rdo;图苏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拔地而起扑向床沿的周解兰,张口咬住她肌肤胜雪的项颈。
一声尖叫传来,图苏里到底是小孩子又多日未进米粒,周解兰那么就手掀开小女孩将她推回床里,顺手一耳光掴到图苏里脸上,将小女孩头打偏过去,打的她嘴角溢出血红细线。
&ldo;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她图景年养出的东西会咬人,真是种瓜得瓜。&rdo;捂住被咬破皮的项颈,周解兰恨得牙根痒痒。
&ldo;解兰,我得回b市了,飞飞转学手续还没办好,&rdo;她状似不经意的提到,随即看向图苏里。&ldo;说到这我倒想起来,这次飞飞能顺利转学籍回b市我还要好好地谢谢你,要不是你劝诫,我竟然连自己儿子的前程都左右不了。&rdo;
自嘲的笑了笑,章茗苔知道周解兰要的是诛心,她将自己修剪精致的指甲微微抬到眼前细看,长眉微挑的样子像极了顾南飞。
&ldo;找到你母亲和你加上飞飞学籍这两桩事,可都多亏着飞飞遇见你,不然啊,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办成呢。&rdo;
床上人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显煞白,图苏里木然地看着屏幕上的人,沉重的脚镣让她翻个身都难。
曾经她以为,遇见顾南飞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他是她的阳光,照的她人生绚丽多姿。可此刻她却希望从来没有碰到过他,从来没有跳级,亦或是妈妈问她愿不愿意来北方时就该摇头,再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该掉进顾南飞的这个温柔乡里。
图苏里的神情落在她们两人眼里,二人对视一眼,知道目的达到了。
章茗苔舒出一口气,心里挂念着儿子的学籍问题,便转身想出去,却不期然被周解兰拉住。
&ldo;多留几天茗苔,我们这些年没见我从没今天这么快活过,留下来陪我一天吧。&rdo;
周解兰这四十几载的光景过得着实不堪,丈夫不爱家婆不疼,算计来算计去都是当年那点事。章茗苔长睫下的眼珠微转,随即笑了笑。
&ldo;好,那就多留一天。&rdo;
可她没想到,这一多留,就留出了事。
第二日下午,四月多雨的岭南迎来了汛期,瓢泼大雨席卷这个城市。叶家大宅内多树木绿植,被雨洗过便浓郁滴翠,有些地方还起了薄雾,远远看着美的动人心弦。
&ldo;叶家大宅的风景,应该算是南边最好的一处园子了。&rdo;
喝了口茶,跟周解兰坐在叶家最高视点观雨阑喝茶听雨的章茗苔感叹道,她上次来叶家是周解兰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