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两碗热乎乎的豆浆端上来了,刚打的,冒烟,小铁勺子舀点白糖撒里面,配上油条一起吃,正熨帖早起的肠胃,小笼包子是自家用精瘦肉打的馅,就加了葱,油汪汪地渗透表皮,咬一口,鲜甜,如果沾点醋,香得人犯迷糊。
佟怀青不由自主地叹了声气。
满足的。
池野在一边剥鸡蛋,先拿着往佟怀青面前放,又剥了俩喂那只小狗,最后才自己吃,看佟怀青迷迷瞪瞪的样子,觉得想笑:“味道不错?”
“还行。”
佟怀青特矜持地评价:“早上吃这个,挺舒服的。”
那是,家常又热乎,无论上学的小孩还是坐办公室的大人,都能来一碗惬意的体贴。
小狗吃完鸡蛋,冲着池野摇尾巴,白色长毛,打结成缕,圆眼睛下有红色泪痕。
舍不得走,在桌子下打转。
佟怀青说:“它喜欢你。”
池野笑笑:“不养。”
别的他也没解释,佟怀青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被池野全部解决,懒洋洋地站起来,冲着小狗挥挥手。
“走了哥们。”
佟怀青在后面跟着,看那只小流浪狗侧着脑袋看他俩,过一会就转身,继续在早点铺周围找食物。
“我还以为,你遇见这种,”佟怀青轻声道,“都会往家里捡呢。”
池野已经推开大门,困得用手使劲儿搓了把脸:“不是,这种小家伙的话……算了。”
陪伴时间太短暂。
离别的时候,会很伤心。
佟怀青精神了,池野瞌睡得随时都能栽下,强撑着过去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就倒在床上,后背没擦干净,还湿漉漉地挂着水珠,卧室门敞着,佟怀青看了眼,悄声把门阖上。
回到院子里,轮胎里的月季开得支棱,旁边就是满墙的金银花,手工制的凳子上落了黄叶子,佟怀青伸手拾了,自己坐下,把左手的胶带揭开,看上面小小的针眼。
手背不算疼,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的娇气很多来源于过敏的无奈,天稍微凉一点,输液的时候就受不了那温度,血管会跳着疼,按理说立秋不久,还不至于在软管下面加热。
但醒来,还是一眼看到那个玻璃瓶了。
装的热水,他悄悄碰了下。
在小巷最里面的独家院,听不见外面马路上的车声,偶尔能传来鸡鸣,那是前面几户的老人家里,特意养的芦花鸡,准备下蛋拿给孙女吃的。
佟怀青迎着微凉的秋风,去揪了一根葡萄藤。
池野老爱咬这玩意。
酸的,还涩。
但过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泛起来点些微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