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喜欢了?”
邢延仍然带着很?浓重的哭腔,过了会儿,又小声问他。“那换别的可以吗,水果蛋糕可以吗。”
沈郁当时已经开始缺氧,也哭的说不?出话。
邢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听得出来很?失望,很?难过,他说。“都不?喜欢了也没关?系,但是,明天可以来学校吗?”
沈郁这边仍然没动静。
邢延哭腔明显变得更浓,声音也更委屈。“为什么连学校也不?来了。”
就?是被这一句,把沈郁的坚定彻底击垮了。
也是很?久很?久之后,沈郁才明白,当时的邢延句句不?提想念,可说出的每个字,都是想念。
那天他抓着手机哭的泪眼模糊,几近窒息,拼命挣扎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没舍得离开。
他放下了手里紧紧攥着的打火机。
他想吃那块蛋糕,他也不?能脏了邢延的生日?。
他选择了放弃。
可是。
后来无?数次回想起那个时刻,沈郁都会后悔,因为如果当时他没有退缩,坚持点燃了那簇火苗,邢延也许会难过一阵子,但不?会因为他失去?自己美好的前途,未来,和自由。
醉酒之后的那个电话,就像是一个解锁别扭的开?关,打完之后,邢延就跟彻底想通了什么似的,再也不跟沈郁赌气,甚至开始反过来主动找他,并且越来?越频繁。
一开始是到沈郁的班里,打着督促沈郁学习的名义,每天?都会给他带点吃的,再带瓶牛奶,强行坐那儿给他讲题,顺便盯着他把牛奶喝掉,沈郁长高蹿个头大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后来?是到?家里,只要沈郁连续超过三天不来?学校,邢延就会直接去?家里找他。
那段时间刚好是沈郁高二下?学期的开?始,爸爸收了?夜总会那边人的钱,每天?都在想?方设法的逼迫他。
沈郁不忍心看着妈妈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就必须在家里守着,可他不去?上学,邢延就会到?家里找他,基本每次都会碰上他正在跟爸爸打架,阻止拉架的时候就经常会被误伤。
沈郁后来?也又尝试了?很多方法,做更过分?的事,说更难听的话,但邢延就跟免疫了?似的,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就是固执的抓着他不肯撒手。
沈郁能明白,邢延那是不放心他,想?尽自?己所能的保护他。
但也正因如此,对于自?己非但无法保证邢延的安全,反倒是给邢延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动荡与不安,沈郁才会更加崩溃。
他说服不了?邢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爸爸,那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当下?境况越来?越糟糕的无力感,每天?都在疯狂的折磨着他。
那段时间的他,过得无比痛苦。
后来?沈郁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偷去?外地租了?房子,然后把他的妈妈强行送了?过去?。
但是他怎么也没能想?到?,他的爸爸能丧心病狂到?给他下?药的程度。
当他被扒光了?衣服,被扔在沙发上拍那些照片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不是自?己,唯一的念头是邢延,是祈求邢延不要来?。
但人生就是那样,往往是越不想?什么,就越是会来?什么。
当邢延踹开?夜总会包厢大门的时候,沈郁没有丝毫庆幸,只有绝望,因为当时在场有很多人,邢延单枪匹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何况包括他父亲在内的那群人,都太过肮脏龌龊,邢延出现在这里,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非但救不了?他,反而?还会和他一样被当作玩物,甚至事情结束之后,还会被那帮人伪造现场,被变成施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