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异于常人,因为自小在道观里潜养,所以身子比一般人强健,也敏感些。这就是殿下从来不食荤腥的原因,对殿下来说,那些都是浊物,食不得。”
“除此之外,殿下身子敏感,对所有药性稍烈的药物尤甚。譬如一碗参汤,普通人喝一碗足矣,对殿下来说,只需一匙,若是多了,殿下就会身体不适,那是药物摄取太多的缘故。”
闽钰儿瞬间呆住了。
她忽然想起来,还在北豫的时候,齐叔晏第一次犯病,她提着熬好的补药去看男人。那时候齐叔晏好像一口没动那药,也说了句:“公主以后不必再这样做了。”
那时候她以为齐叔晏是礼貌性地拒绝,如今想来,都是有理可循的。
不过,昨夜他喝闽钰儿的补药是怎么回事?
她“哦”了几声,斟酌了问:“那殿下,知道么?”
太医不懂她问的是何含义,“娘娘说的,是知道什么?”
闽钰儿语塞。这不是废话么,齐叔晏那般人物,自己的身子情况会不清楚?
她摇头,说没事没事了。
一番调养后,齐叔晏仍是发烧,风寒之症倒是不太明显了。太医院留了两个人下来,守在华仪殿外面当差,还留下了一应的药物。
闽钰儿想起太医说的话,就觉得心底打鼓,老是担心若自己给齐叔晏喂药,一下子喂过了可如何是好?
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塌上的男人白着一张脸,太医拿了汤匙,仔细地给他喂药。
齐叔晏只上午醒了一刻钟,他睁眼,泛白的嘴唇动了动,似是要水。闽钰儿赶紧倒了水过来,又怕烫嘴,自己在唇边抿了一小口,等到不烫了,才给他喂。
“殿下,慢点喝。”
她给男人喂,齐叔晏撑起身子,而后看了看杯子,径直牵着闽钰儿的手腕,将杯子调转了个头。闽钰儿有意避开自己喝过的地方,男人倒是故意沿着闽钰儿喝过的痕迹,唇浅浅地印上去,微扬起了头,喝了小半盅水。
闽钰儿:“……”
她问:“殿下可是感觉好些了?”
齐叔晏颔首,老实答道:“未曾。”
……她怎么这么不信?
好罢。闽钰儿放下杯子,扶着齐叔晏复躺下去,她拉上被子,给男人好好盖上:“殿下还是好生歇息,早点好起来。”
“今日,南沙王还过来了一趟,来看殿下如何了。”
齐叔晏抬起眼睛,“叔父来了?”
“嗯,早上过来的。”
男人眼皮有些沉重地阖上,他问:“叔父他,没跟你说什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