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回头望了眼齐叔晏屋子里,倏而转头,眉间舒展开来:“当然可以了。”
“……”
敏敏本是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不由得抬了头,指甲紧紧地攥着。看神色,似是有些愠怒。
孟辞含笑,过来引着闽钰儿坐下:“公主怎能算作外人。何况殿下从来不留外人一同用饭,公主既是和殿下一起用过饭了,那就说明殿下没有把公主当外人。”
……孟辞果然是会说话的。
闽挞常也放心了,他看着闽钰儿,“那钰儿,你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事叫人就是。”
“我带你堂姐回去。”
闽钰儿总觉得敏敏这人有些奇怪,尤其是她看着闽钰儿的眼神,像是掺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她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下去。
等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孟辞一贯带笑的脸才冷了下来。
他回头:“殿下情况不太好,我要连夜请一个人过来,公主若是真心担心殿下,不如去屋子里守着。”
闽钰儿被男人突如其来的转变懵住,孟辞又挽起了袖子,男人一挥手,屋子外顿时进来了许多人。
看样子他是要出去了。孟辞吩咐:“殿下的病,一般的大夫看不得。公主留在这里,务必要记住这点。”
什么叫,一般的大夫看不得?
她起身,想问孟辞去哪儿,门被推开,男人的背影已经踏着风雪出了门。
隔着寒流,她听见孟辞又说了一遍,“殿下的病,一般的大夫看不得。”
闽钰儿陡然觉得屋子里升起了诡异,无法言说的诡异。
夜半时分,闽钰儿才推开齐叔晏的房门。男人安静了半夜,到了后半夜,却低声咳嗽了几声。
闽钰儿在外面都快睡着了,齐叔晏一有动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清醒了起来。
“殿下大概是要水了。”他们说。
守着的人都是齐国那边的人,似是在进与不进之间犹豫不定。闽钰儿看了眼他们,说:“还是我去吧。”
她叫外面的嬷嬷,煮了热水端过来,想起孟辞临走前吩咐的,又道:“你们且安静歇着。不要声张。”
齐叔晏也是个奇怪的,身子说不行就不行。闽钰儿这么想,端着热水进去了。屋子里只燃了一支蜡烛,照得周围暝暗昏浊,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帘子。
短暂的失神后,闽钰儿瞳孔骤缩,手一抖,热水就撒了半壶。
她生生逼自己,咽下喉咙里的声响。指甲紧紧攥着帘子,看着帘子里的齐叔晏,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齐叔晏躺在塌上,胸襟揭开,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道硕大的伤口,血肉模糊,内里红色的肌理都翻了出来,隐隐还能看见森白的骨,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