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叔晏!他怎么在这里?
闽钰儿惊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二人面对而立,一旁是莽莽冰川,另一旁是冷风贯起的河谷,那兔子灯带着红芯,正缓缓地飘在了河谷上方。
下一刻,河谷下五颜六色的烟花升了起来,人声喧哗,仿若一副壮丽华美的长卷,将天地间所有美好都容纳进去,在二人身旁徐徐展开。
那一瞬间,齐叔晏的眼神望过来,没有冰冷狠厉,也不是一贯的平静淡然,闽钰儿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她在男人眼里看出了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温柔。
过了很久,她才磕磕绊绊说出话:“齐叔晏,你们在这里?”
“我来很久了。”齐叔晏这么说,他眼神扫过闽钰儿,眼神最后停在女人围着的披风上,神情松了松。
他走过来,“我去寻你,就见到你一个人疯也似的往这边跑,所以就跟了过来。”
闽钰儿脸上发热,这么说,她刚才做的一切齐叔晏都知道了?
“哦。”她低头说着,手不自然捏住。齐叔晏走过来,看着她的披风,轻声道:“公冶衡对你很好?”
“嗯?”闽钰儿抬头,不懂为何突然这么问。她不知道,齐叔晏知道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多。譬如现在,齐叔晏就知道,女人身上这件白绒披风,是公冶衡当初送给她的。
从两人在北豫第一次见面,闽钰儿就一直披着它。齐叔晏虽说心胸坦荡,日常看淡一切,实在是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可忍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意难平。
男人只能又问:“公主是不是忘不了他?”
闽钰儿连着摇头。
这样就好。男人脱掉自己的披风,伸手揭掉了闽钰儿的披风,本打算是扔在地上的,想了想,还是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而后甚是自然地,把自己披风给闽钰儿系上。他靠过来的时候,二人离得很近,闽钰儿来不及低头,只看见齐叔晏深邃的眉眼,还有修长白净的手,在耐心地给她系上披风。
齐叔晏现在,真的是待她很好了。
男人道:“公主,我来是辞行的。宫里有急事,我今夜不得不赶回去。”
“啊?”闽钰儿不禁出了声。
“无碍。你放心。”齐叔晏系好披风,看着她的眼睛,“是私事,相信我,很快就能处理好,我不会让你久等。”
“那我明天,还要嫁吗?”闽钰儿咬牙问出来这句话。
“当然。”齐叔晏勾起嘴角,“只不过我今夜走,孟辞在后面带着你,明天出发,一起过来。”
“哦。”闽钰儿咬着下唇,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有孟辞陪着,说怕,她也是不怕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觉得被堵住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