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着急,就觉也睡不好了。这晚上齐叔晏没过来,枝微看出闽钰儿的不安,直接在她外间安了一张榻,陪着她睡。
齐叔晏的宫殿,与华仪殿是相对着的,闽钰儿在塌上转身,就看到了齐叔晏寝殿里头,只燃了一盏微弱的灯火,几乎连窗棂都照不亮。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齐叔晏回来了没有,
她心里头像是有猫爪在挠。今夜的月亮已然很亮了,她抬头,就看到天边的盈月,陡然想起来上次在北豫,齐叔晏出现异样的那天,就是月中十五。
她忘记了具体日子,反正现在离月中也不远了,心下的担心越甚。她现在尚不知道齐叔晏的病况如何了,只道他和公冶衡不一样,哪怕是生了病,只要好好照顾一下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齐叔晏那样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病的。可是南沙王加诸在齐叔晏身上的责罚就不一样了。
等到天一亮,闽钰儿就爬起来,她起来跑到了庭院里,推开了门。隔着一道花木错落的小道,她看见齐叔晏的房门还是紧闭的,一如他向来的模样,安安静静的。
“娘娘?”教习宫女看她的样子,似是要出去了,顿时吓得过来拉住她,“娘娘不可。”
现在可不是在碧璀宫,外面来往的宫人多了起码一倍,闽钰儿这么贸然地跑出去,指不定会出什么麻烦。
闽钰儿自然不会出去,她仔细看了看,确认齐叔晏不会从那里出来了,才松开手。
“我们今日练什么?”她转身,半低着头,很是乖觉地问。
教习宫女顿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日,齐叔晏一直都没有来,闽钰儿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而且,男人再也没差任何人过来,问过她的情况。
也没有问她,这几日用膳还用不用的惯?
到了月中的日子,华仪殿晚上亮起了亮堂的烛火。虽然齐叔晏再也没有消息了,但是月中该有的习俗还是不能少。
在齐国,有十二个月份,每个月的月中被叫做古元日。那时候阴气大盛,一般的人家都要燃起家里所有的蜡烛,燃足两个时辰才能撤下去。
枝微本是嫌麻烦的,可看到底下的宫女拿了那么多蜡烛上来,还形状各异,有花有凤凰,她挑着挑着才渐渐起了兴趣。
“公主。”她拿了一个兔子形状的蜡烛过来,“我看你在屋子里闷了一天了,不如过来看看这个。”
闽钰儿撑着手,面前摆着齐叔晏画的那副山水画,闻言忽而眨眨眼睛,“点蜡烛?”
“这么多,要全部点上吗?”
“当然了。”枝微又挑了几个好看的捡进来,她放在桌上,“公主挑几个,横竖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