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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斯诺总统的话在我的耳边回荡,&ldo;为了提醒反叛者,即使他们中最强壮的人都无法战胜凯匹特,七十五届饥饿游戏世纪极限赛男女贡品将从现有的胜利者中选出。&rdo;

是的,胜利者是强者。他们在竞技场逃过一劫,又摆脱了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的贫困的烦扰。如果说哪里还有希望的话,那么他们,或者说我们,就是希望的化身。而此时,我们中的二十三个人要被杀死,这表明即使是这一点点希望也不过是个泡影。

我庆幸自己只是去年才赢得了比赛,否则我就会结识其他胜利者,这不仅因为我会在电视上看到他们,而且因为他们每年都被极限赛组织者邀请为嘉宾。即使并非所有人都会像黑密斯一样做指导老师,他们中的多数人也会回到凯匹特参加活动。我想,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成为了朋友。而我所要担心被杀死的朋友只有皮塔和黑密斯。皮塔和黑密斯!

我坐了起来,扔掉盖在身上的布单。我一直想什么呢?我永远都不会杀死皮塔或黑密斯,但他们中的一个将会和我一起进入竞技场,这是事实。他们甚至已经商量好了谁去。无论先抽中哪一个,另一个有权作为志愿者去替换他。无论怎样,皮塔会要求黑密斯允许他和我一起进入竞技场,去保护我。

我开始在地窖里徘徊,急切地寻找着出口。我是怎么进来的呢?我慢慢摸到通向厨房的台阶,看到门上的玻璃已经被打碎了。我的手黏乎乎的,似乎在流血,肯定是玻璃划的。我终于冲到黑夜中,直奔黑密斯的住处。他正独自坐在厨房的桌旁,一手握着一只半空的酒瓶,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喝得醉醺醺的。

&ldo;瞧瞧,谁来啦。折腾够了吧。终于想清楚了,亲爱的?终于弄明白你不是一个人去竞技场?瞧,你是来问我的……什么事?&rdo;他说。

我不回答。窗户大开着,凛冽的寒风抽打着我,就好像我在室外一样。

&ldo;我得承认,这对那男孩要容易些。他刚才就来了,那会儿我还没来得及把酒瓶上的封条撕开。他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好进到竞技场。可你会说些什么呢?&rdo;他学着我的声音说,&ldo;代替他,黑密斯,因为机会是均等的,我更希望皮塔不是你在后半生能有一次机会,嗯?&rdo;

我咬住嘴唇,没吱声。既然他点到了,恐怕这也就是我想说的。让皮塔活下来,即使这意味着黑密斯得死。不,我不会这么说。当然,他有时挺讨厌的,可他已经成了我家庭的一员。我到底干吗来啦?我思忖着,我到底想要怎样?

&ldo;我来要点喝的。&rdo;我说。

黑密斯哈哈大笑起来,把瓶子甩到我面前。我拿袖子蹭了蹭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然后喀喀地咳嗽起来。过了好几分钟我才平静下来,可还是鼻涕眼泪直往下淌,酒精在我的胃里像火焰在燃烧,我喜欢这种感觉。

&ldo;也许该去的是你。&rdo;我一边拉椅子,一边实话实说,&ldo;反正,你也仇恨生活。&rdo;

&ldo;一点没错,&rdo;黑密斯说,&ldo;上次我光想着怎么让你活下去…好像这回我该救那男孩子了。&rdo;

&ldo;这也是一个理由。&rdo;我说着,边擦鼻子,边再次举起酒瓶。

&ldo;皮塔一直觉得,既然我选择了你,那我就欠他一个人情。我得答应他的任何请求。而他的请求是给他机会进入竞技场,好去保护你。&rdo;黑密斯说。

我早知道会是这样。在这方面,皮塔的想法不难预料。当我躺在地窖的地板上沉湎于自怜之中时,他却来到这里,心里想的只有我。羞耻一词已不足以形容我此时的感受。

&ldo;你就算活一百次,也不抵他活一次,这你是知道的。&rdo;黑密斯说。

&ldo;没错,没错。&rdo;我没好气地说道,&ldo;没说的,他是这三人组合中最高贵的。那么,你准备怎么办?&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黑密斯哀叹了一声,&ldo;兴许和你一起回去,如果能的话。如果我的名字被抽中,这没有关系,他会自愿代替我的位置。&rdo;

我们默然地坐了一会儿。&ldo;回到竞技场一定很糟吧?你认识其他所有人吗?&rdo;我说。

&ldo;噢,我这人到哪儿都招人烦,这点我敢肯定。&rdo;他冲着酒瓶点点头,&ldo;现在可以把那个还给我吗?&rdo;

&ldo;不行。&rdo;我说,一边把瓶子抱在怀里。黑密斯从桌子底下拿出另外一瓶,拧开了盖子。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喝酒,而是要黑密斯答应我件事情。&ldo;噢,我想起我该说什么啦,这次如果是我和皮塔都进了竞技场,我们要设法让他活下来。&rdo;我说,

在他布满血丝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是痛苦。

&ldo;就像你说的,无论你怎么看,这都很糟。无论皮塔要求什么,都轮到他被救了。我们俩都欠他的。&rdo;我说,语气中带着恳求,&ldo;再说了,凯匹特特别恨我,我现在就跟死了差不多,可他兴许还有机会。求你,黑密斯,说你会帮我的。&rdo;

他对着酒瓶子拧起了眉头,心里掂量着我的话。&ldo;好吧。&rdo;最后他终于开口说道。

&ldo;谢谢。&rdo;我说。我本该去看皮塔了,可我不想动。喝了酒,我头晕目眩,而且身心俱疲,谁能说得好见了他,他会不会强迫我做出什么承诺?现在,我要回家去面对妈妈和波丽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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