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刚苏醒十个小时都不到的清河来说,对面的两人,嗯,算是认了个脸熟。
之前雅臣和右京的谈话内容她听不清楚,她也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癖好,正好身体有些不舒服,索性双手交握乖乖地躺在病床上。
两人谈话声后来不自觉的有些变大,清河之前独自面对右京尴尬地厉害,现下有朝日奈家的两个人,她越发无措,闭眼假寐。
朝日奈家的二男右京已经告诉她朝日奈家的基本人员组成和各自的姓名,她到底是失去了记忆,此前的十六年犹如走马观灯,什么都不记得,空留一个模模糊糊的映象而已。
后来两兄弟一前一后走近来,清河为了化解尴尬,就问了自己被收养时的事,没想到,反而惹得长男雅臣越发难过。
清河知道了来龙去脉也就不再询问。
时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雅臣被右京赶去食堂吃饭,雅臣这才逃也似的离开了。
右京遵照医嘱让清河略微吃了一些医院准备的食物。考虑到她是轻微脑震荡,又觉得只有经过自己之手的食物才安心,右京紧盯着清河吃完食物,开口道:“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吃一些含蛋白质、高维生素的食物,医院的食物种类较多总归比不上家里的好,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回家做了傍晚给你带来。”
清河最后一口饭刚刚下肚,被右京熟稔的语气惊得猛地一咳。
右京眯了眯眼,微微抬手,帮她顺气:“这么急做什么,我不是还在这么?”
清河觉得不适,往旁边挪了挪,轻声道:“右京先生,我没什么想吃的,劳您费心了。”
“是么。”右京脸上带笑,装作不知手下摸到的衣物突然一空,慢慢收回手,“你从苏醒到现在没休息过,还接受了一次检查,累了吧?我先回日升公寓一趟,把你住院需要的东西收拾一番,等其他兄弟下班或放学后,我带他们来看看你。”
清河忙不迭地点头。
“你有什么事,我没有回来,雅哥又不在身边,千万别忍着,一定要叫医生,知道吗?”右京开始着手收拾碗筷。
“嗨——我知道了,右京先生。”
“那么,我走了。”右京看清河一眼。
清河从始至终态度温和有礼:“您路上小心。”
她的左脸颊已经看不出痕迹,右京却觉得时至今日,自己的右手还在隐隐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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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十天前清河被绑架时的情形,家里除了弥之外的每个人都如同身陷地狱一般,绑匪的穷凶极恶,清河的生命之忧,让他们时时刻刻心焦难安。
自第一天早上绑匪打电话过来要钱之外,其余时间再也没听过电话响起的声音。
到了晚上绑匪第二次打电话,右京认出对方声音,勃然大怒:“宫本信,看来倾家荡产还是不能让你学乖,是不是要你把牢房坐穿才肯跪地求饶?!”
宫本信通过通话筒传来的冷笑激得众兄弟冷汗直流:“朝日奈右京,令妹在我手上,我想我不必苟延残喘地求你饶命。”
众兄弟看着右京,右京深吸一口气问:“你到底要多少钱?”
“我也不贪心,只要你把你从我身上拿走的还给我就可以了。”
“给我点时间。”
“可以。”宫本信笑了笑,“明天,最迟明天。”
说完对方就挂断电话,右京克制住了怒火才没有将对话筒摔出去,回身对上一家子询问的眼神,右京言简意赅:“绑匪是我最近接的案子的被告人,因为我的原因全部身家被判给了他的妻子——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绑架小河企图报复我。”
家里的多数兄弟表示报警,可警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清河。不知情的弥以为清河去了同学家玩,哭闹着要她回来,雅臣只好留在家里守着安抚弥,右京为了安抚绑匪忙于筹钱。除了远在意大利的光,其他兄弟都放下手头的事情四处寻找清河。
可是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光找了日本的朋友帮忙,同时不想增加兄弟们的心理负担,每半天打一个电话询问,得到的回复自然是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弥熬不住被雅臣抱回房睡觉。
到了晚上,其他陆陆续续回家的兄弟聚在起居室熬到天亮,右京作为仅次于雅臣之后的大家长,又认识绑匪,自然是要交赎金,所以一直守在电话旁。
警察或坐或站,起居室静谧到只能听见钟表的指针转动的声音。
——嗒。
——嗒。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