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拎着一串炸肉丸子,右手撕扯着一片肉干,陆鹿吃的满嘴油水,心满意足走在这益城热闹大街上,不知今夕是何年。
若不是这古意盎然的商铺,身边古袍打扮的人群,她还以为逛现代的步行小吃街呢?
咦?前面有哭声,还特凄惨,调子拖老长。
陆鹿奋力挤进去,凑到最前排,一看,老套:买身葬父或母。
薄席下掩的严实,看不出性别,只一双露在外面的手瘦的象鸡爪。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是一男一女,均未成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瘦又脏,穿着破烂,眼睛红肿,哭着向围观诸人跪头说:“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大姐大哥,行行好。买了我们姐弟去吧!投亲不着,盘缠用尽,爹爹又染病不起,无钱救治,现在连口薄棺都买不起。我们姐弟愿以身为奴,只求得好心人施舍口薄棺让爹爹早日入土为安,情愿当牛做马报答恩人。”
说罢,咚咚咚干脆利落的磕三个响头。
围观者便发出阵阵唏嘘同情声,便有老翁可怜道:“真真一对可怜人哟。只我老头子能力有限,只能施点微薄之力。”掏出十个铜板放入席上摇头叹息:“世事艰难啊!”
在他的带领下,也有其他人解囊相助的,你几个铜板他几个铜板,渐渐也凑起不少。
两少年眼里含喜欢,却悲苦的哽咽连声道谢,不停磕头。
然后,大伙注意力落到陆鹿身上。
这个挤最前排,一手一串熟食啃的欢的小姑娘穿着虽是半旧不新,看着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怎么一个劲的瞧热闹,还脸带微笑,专注的盯着人家姐弟,却一个子都不掏呢?
陆鹿刚把肉干撕扯完,接着啃肉丸子,看着那个小少年吐吐口水,还笑眯眯问:“你是不是饿了?”
少年抬眼飞快掠她一眼,然后低头抹泪,扑在草席上哭着喊:“爹呀,你怎么把我们丢下,这以后日子咋办呀?”
“弟弟,不要伤心。有这么多好心人施舍,我们,大概能凑齐给爹爹入土为安的棺木吧?”那个少女抹着泪安慰。
旁边有人多嘴叹:“只怕不够哟。哎,对了,这位姑娘,你不凑点?”他转向陆鹿问。
陆鹿一愣,挑眉反问:“你问我?”
“是呀。你看,这姐弟都到卖身葬父的困境了,你也瞧了这大半天,就不能可怜可怜他们,施舍点吗?”
“我没钱。”陆鹿干脆利落的拒绝。
“你没钱?那这炸肉丸子怎么来的?”旁人不服气指出她吃的一嘴油水。
陆鹿坏笑道:“我装可怜博同情得来的。”
少年姐弟对视一眼,忿忿瞪向陆鹿。
“你,你这小姑娘,满嘴胡说八道。”看不过眼的路人指出:“这王二麻子可不是个心善的主,我才不信你装可怜就能得一串肉丸子。”
“哦,你怎么知道这是王二麻子家出的肉丸子?”陆鹿上看下看,这肉丸子没商标啊。
“我当然知道,这味道,这成色……”路人舔唇咽口水,义愤指出:“满益城除了王二麻子店铺,可找不出第二家。”
“你老这眼睛尖,鼻子灵不当朝廷鹰犬可惜了!再见!”陆鹿翘翘大拇指,掉转头若无其事挤出围观圈。
“哎哎,你还没捐钱呢?”
合着,白说了,还是一毛不拔的闪人!什么人呐?瞧着清清秀秀,人模人样的,怎么一点同情心没有呢?
陆鹿挤出人堆后,仿佛听到那帮‘慈善家’们的埋怨,特意回头狠狠翻个白眼,表示出:就没同情心咋滴吧?咬我啊!
有那么几个路人甲乙丙丁接收到她不友好的眼神,啐弃一口纷纷继续向姐弟二人表达溢不住的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