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在室内,但大门口毕竟晒不到太阳,要比外头凉快多了。可即使如此,三宅未来的汗水依然如瀑布般流淌下来。
树理来到走廊上。她穿着白色长t恤和短裤,光着双脚,‐步又一步,她朝门口走来。
&ldo;你不用出来,树理。&rdo;
树理不耐烦地躲开母亲要将她挡回去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藤野凉子。凉子也镇定地看着她。
她瘦了。
三宅树理原本就很瘦,现在更是瘦得像只大蚊子。也许是长时间不见阳光的缘故,她的脸白得可怕。
她的皮肤变干净了。作为三宅树理的负面商标,脸上的粉刺基本消失了,眼睛下方和脸颊处的肌肤变得相当光滑。正如凉子自己,树理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ldo;我是藤野凉子,在校内审判中担任检察官二职。我想和你谈谈,能给我一点时间吗?&rdo;
下一秒,七月二十日闷热的体育馆里发生的那一幕几乎重演。三宅未来举起手,眼看就要抽到凉子脸上了今天没有人会从背后抓住三宅未来的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宅未来的理性,或者说身为母亲的本能让她刹住了车。
三宅未来落下手臂,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害怕。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伫立在大门内的树理向母亲投去了混合着诘难、斥责与厌恶的锐刹目光。那眼神如同锋利的钢针,能一直扎进母亲心底。
她听到了。三宅未来给茂木记者打电话时说漏了嘴,提到了树理。这一切都被三宅树理听到了。
三宅未来的脸扭曲了。又是这张脸。扇了我一个耳光后,高木老师的表情不就是这样的吗?
&ldo;树理……&rdo;三宅未来快要哭出来了,似乎马上要脱口而出一句&ldo;对不起&ldo;。
&ldo;三宅同学的妈妈,&rdo;佐佐木吾郎脸上绷得紧紧的,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ldo;还是给尾崎老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下比较好。你能给她挂个电话吗?事情的原委,我来向她解释。&rdo;
三宅未来浑身打颤,连嘴角都在发抖。回到走廊上后,她一声不吭地朝磨砂玻璃窗后面的房间走去,简直像在逃跑。
佐佐木吾郎朝凉子点了点头,说了声&ldo;打扰了&rdo;,便脱下鞋子,跟了进去。
门口只剩下凉子和树理两个人。凉子注视着树理,树理却移开了视线。
&ldo;你都听到了?&rdo;
白白的脸颊,尖尖的下领。树理留起了长发,长t恤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ldo;事实就是这么回事。我刚才亲耳听茂木记者讲的。他来我家找我了。&rdo;
三宅树理的目光不住地晃动。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ldo;你跟你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你妈妈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给茂木记者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茂木记者说,你妈妈认为是你写了那封举报信。从电话内容来看,我也认为只能这样理解。&rdo;停顿片刻后,凉子问道,&ldo;真的是这样吗?那封举报信真是你写的吗?&rdo;
三宅树理没有回答。她的脸显得更白了,眼睫毛在微微颤动。
&ldo;如果真是这样,那三宅同学,你就是我们最重要的证人。&rdo;
我会保护你,因为我有这样的责任。
&ldo;作为检察官,我必须保护你,不让茂木记者惊扰你,也不会让大出俊次来伤害你。我会在校内审判的法庭上验证你举报的真相。我保证。&rdo;凉子说道,&ldo;所以,请参加校内审判,成为我们检方的证人吧。拜托了!
这可不是炸弹,因为没有爆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