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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身体还是小孩，头脑巳经是大人了。

&ldo;而大出俊次是个大小人，身体跟大人差不多，内心还是个小孩，跟柏木卓也正好相反。&rdo;

小大人和大小人是水火不容的。小大人知道这一点，而大小人不会懂。

&ldo;柏木卓也蔑视大出他们，甚至不把他们视作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在柏木卓也眼里，他们就像昆虫一样。&rdo;

不只是大出他们。那种类型的人在柏木卓也眼里都一样。&ldo;经不住眼前诱惑，轻率使用暴力，喜欢惹是生非。对任何事情从不认真考虑，只知道好不好玩。以柏木卓也的定义，这种人划不进&lso;人类&rso;的范畴。&rdo;

太直截了当了，听得健一直打颤。北尾老师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故意放低了声音。

&ldo;只是在这里说说。老师不应该说这种话的。&rdo;北尾老师冷笑两声，似乎觉得挺无聊，&ldo;柏木卓也这样的小大人不时会出现。对老师来说，这种孩子很难教。他们往往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心想，别以为当老师就了不起了。如果被他们视作昆虫，那就完了。&rdo;

&ldo;觉得自己最了不起，对吗?&rdo;健一忍不住抛出一个问题北尾老师双手抱胸，哼了一声：&ldo;不，不是这种称王称霸的感觉。大出他们倒是这样的。&rdo;

神原和彦用背书般的语调说：&ldo;目前的环境里不存在任何对自己而言有价值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某个角落确实存在非常有价值的事物，如今的自己却只是被一大堆垃圾包围着。要到什么时候，该怎么做，才能从垃圾堆中脱身呢?&rdo;

北尾老师直起身子，点点头：&ldo;正是如此!这就是柏木卓也。&rdo;

&ldo;可我们是初中生啊。&rdo;健一嘟嚷道。

&ldo;所以说，柏木卓也不承认自己只是个初中生。他会想：&lso;为什么我不是个大人?我能不能快点成为大人?成为大人要花上太多的时间，这让他痛苦不已。&rdo;

这种痛苦会一直持续到周围的人都承认他是个大人为止。

&ldo;是不是聪明过头了?&rdo;健一自言自语似的小声说道。

北尾老师没有马上回答。

&ldo;真正的聪明人懂得向时间妥协，能理解自己身为孩子的意义。只要明白了，便自然会忘记这一点。&rdo;

但柏木卓也不一样。

也许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和是否聪明无关。虽然他不是傻瓜，但正是这一点成了他的不幸之源。&rdo;

身为小大人的不幸。

&ldo;就是这样的人在观察&lso;昆虫&rso;。&rdo;北尾老师放低声音。&ldo;并不是出于兴趣，而是昆虫就在身边，自然而然地进入了视野。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比如捅一下虫子，或者把虫子翻个身。&rdo;

在理科准备室和大出他们打架，就属于这类举动。

&ldo;之后他拒绝上学，并不是因为害怕大出他们。反正对方被捅之后的表现果然是昆虫。问题在于，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了。这才是他无法接受的。干傻事无所谓，但被人看到就丢脸了。&rdo;

北尾老师停了一会儿。窗外传来运动社团的呐喊声，在沉默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喧闹。

&ldo;我们问过大出，关于在理科准备室打架的原委……&rdo;

北尾老师颇感兴趣地坐直了身子。健一的话头却被神原和彦飞快地拦住了。

&ldo;这是辩护方掌握的信息，老师也不能说。&rdo;

哎?是这样吗?健一吓了一跳。作为助手，我失职了吗?

北尾老师微微瞪大眼睛，苦笑起来。明白，明白。

&ldo;他们打架时，我被其他学生叫到了现场。我以为是大出先动手的，可一问，却说是他被柏木卓也耍了，才打起来的。问他是如何被耍的，他又没法表达清楚，反倒弄得我很狼狈。&rdo;

那两个跟班也一样。柏木卓也则像一尊石雕菩萨，毫无表情，死不开口，到最后也没说出打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