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癞子见不得霍天祥过得好,见他这般风光无限,捏着嗓子喊了声:“得了吧,少给你家要入赘的孬儿子脸上贴金!”
话音一落,霍天祥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一双炯炯发光的虎目扫视人群,试图找到刘癞子的藏身之处,要给刘癞子些颜色瞧瞧!
“爹,独轮车呢?宁娘新砍了棵樟树,我推着独轮扯去拉回来!”
霍云朝一改往日的青衫书生打扮,身着打满补丁的短偈,头戴草帽,脚踩草鞋,像极了村里同龄小伙子。
作为平乐村的风云人物,霍云朝一出声便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大伙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瞧。当大伙瞧见他的村夫打扮正想打趣两句,就听到他说的话,有些人边叹息边摇头。
大伙觉得霍云朝被霍天祥宠得太不像话,上个学堂被夫子砸脑袋,考个试被县太爷批评说他不如回家养猪,又闹着要入赘,现在更是把自己当成是徐家人,张口就说要帮徐家棺材子拉木材!
霍云朝那瘦麻杆的身材,拉新砍下来的樟树?他拉得动吗?
别到最后,让徐家棺材子给拉回来!
本就因刘癞子的话而恼怒,又觉察到大伙异样的目光,霍天祥心头火蹭蹭蹭直冒,粗声粗气问道:“朝儿,新砍下来的樟树那么沉,你拉得动吗?要不我和你一块去?”
霍云朝压根没把来他家看热闹的人当回事儿,他坦坦荡荡地回答:
“爹,不用这么麻烦。宁娘说了她把樟树劈成好几段呢,我能拉得动。再说了,我拉不动不还有宁娘嘛?爹,咱爷俩商定好的嫁妆,你可别忘了做。”
长子本就因入赘被人瞧不起,又说这种要靠小娘们出力的话,是怕别人没有新的笑料吗?
这么想着,霍天祥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心里越发后悔不该心软同意霍云朝入赘,悔得肠子都青了!
霍云朝注意到别人的异样目光,但他没觉得丢人现眼,这些外人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推着独轮车路过他爹时,发现他脸色异常难看,大声说道:“爹,等我把樟树拉回家,我替你洗头!”
霍天祥听到这话心里舒坦一些,心里记挂着他,愿意替他洗头,他这儿子真没白养,还是有点用处的。
霍云朝推着独轮车稳稳当当地朝着山脚走去,刘癞子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者纷纷跟上去,光跟上仍觉得不够,非要说些让霍云朝心里不痛快的风凉话。
来一个怼一个,霍云朝学富五车,怼人功力一流,他骂人不带脏字,却能骂得嘴欠的人还不了嘴!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怼,霍云朝一点也不觉得路途遥远,怼着怼着就来到山脚下。
徐宁正在砍樟树的枝丫,她天生神力,刀工了得,刀刀精准,没有浪费一丁点力气,省时省力,轻松写意。
“宁娘!我来啦!”
霍云朝人未到声先到,高兴得
像是饿了一个月吃到肉骨头的瘦狗子。
徐宁循声看过来,对上霍云朝灿烂如山花的笑颜,烈日炙烤所带来的燥意被驱散得一干二净,仿佛有股清风扫过,带来丝丝凉爽。
徐宁全然无视掉一见到她就停住脚步的刘癞子等人,放下手中的砍柴刀,提着水壶来到霍云朝面前:“这就是你说的独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