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这白衣男子说话,又急急拜倒个仆从在我面前,据说是日常替我管理清扫琮凌殿的,自然,我是不会有半分印象的。
“帝君爱喝寒山雪,你去找酒仙讨些,顺便备些吃食。”美人朝仆从吩咐道,仆从应了一声,便退走了。
都说女子才揣测不透,怎的这男子也叫我揣测不透?先前这美人还不大喜欢的喝酒来着,这一转眼,又命人替我备酒,当真叫人捉摸不透。。。
“怎的还站着?进去吧。”美人捋捋袍袖,轻声道。
我闷闷应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门。
据我打听,这个嫁给我的美男子,名字是唤作凤九千的,据说我爱他爱得紧。
“你回了自己的宫殿,却反倒不大高兴了。”美人端了杯茶,啜饮一口,抬首朝我笑,面上生出几分柔情与蜜意,却能瞧得他原本清冷的模样。
我亦端了杯茶,茶水清透,漂浮着几朵小花,入口生香,好生熟悉的味道。
“高兴,怎的不高兴?我高兴得紧。”大抵我朝他笑时,面上满布着尴尬,因此我话落,便见他重重将茶杯掷到白玉桌子上。
我心中一惊,却又平复下来,故作镇定,总也不能叫他看出门道。
他不讲话,起身径直便出了门,木门砰一声关上,我支着脑袋瞧着窗外红色的身影,直到我瞧见他大红色的背影匿在了远处,这才放下心来,重重舒了口气,复又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真是个脾气大的。”我摇头嚅嗫道,顺手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便靠在椅子上发呆。
不晓得我是谁,也记不得从前发生了些什么。他们说我是帝君,是一位神,然而我却感受不到半点神力,甚至觉得诡异。
“哼哧!”忽的,我听见门外一声惨叫,也不晓得是何种生物,听着这声音,不像人类。
我忙开门,瞧见那绿衣裳的小童子正抓着只肥胖的小乳猪。
我笑了笑,招呼道:“嘿,哪里寻了只乳猪?莫不是厨房偷跑出来的?”
绿衣裳的小童子忙勒紧那只乳猪,全然不顾乳猪是否哀嚎。
他向我行了一礼,稚嫩的面上,生出一丝慌乱之意:“帝君,这,就是,就是厨房跑出来的。”
话毕,他彷佛松了口气,一双杏眼斜斜打量着别处,也再不开口说话。
“我瞧着这小肥猪可爱得紧,便饶它一命,莫要伤它罢。”我靠近了小童子些,小童子却突兀退了几步,似乎很怕我接近他。
“帝君说得是,我这便将它放生。”小童子退后几步后,慌乱道。
我记得先前这娃娃还抱着我的大腿哭闹得厉害,怎的隔了半个时辰,就怕我怕得紧?莫不是我长得穷凶恶极?这也不该啊。。。莫不是,莫不是那只肥猪,有问题?
也罢,也罢,即便有问题,也顾不得些什么了。
心念一转,我觉着我还是窝在房内来得安全,于是便果断又进了房,闭了门。
有些事情,惹不起,可也是躲得起的,总也比被人瞧出我的异常来得愉快吧?
窝在房里,也不晓得该做些什么,直到有敲门声入了我的耳朵。
“帝君,小的给您送酒来了。”
是先前美人央仆从去酒仙处讨的酒,这下可好了,喝酒也算一桩乐事儿,指不定喝完这一壶,便能想起从前的事情。
“你且进来。”我出生吩咐仆从送酒进来。仆从端了一坛子酒同些旁的吃食,摆在我面前的白玉桌子上,便又行礼退了出去。
我使力拍开封泥,一股子清冽的酒香便扑鼻而来,果真好酒,酒仙出品,必属精品啊!也难怪封了酒仙了。
酒,是要可劲喝的,糕点,是要使劲吃的。总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不是?
我瞧了瞧白玉桌,顺手拿了个茶杯做了酒杯子,倒了一杯清冽且香气四溢的寒山雪,轻送如喉,满口生香,我混沌的脑子也随之清醒起来。
百思不得其解,我竟然会娶了个男人做夫人,即便是娶他母亲,我也想得开些呀!凤九千纵然是个美人,可他娘亲,更是个美人,男人,到底做不得我娘子啊。。。
倘使今夜那美男,非要同我性夫妻之礼,可如何是好?莫非真要同他。。。
这万万不能,若我真个儿同他行了夫妻之礼,心中这道坎儿,可要如何过哟?
再或这美男非要当着我的面宽衣解带,可又如何是好?也罢,大家都是男人,看了便也看了,倒也吃不了亏,吃不了亏。
寒山雪果真是好酒,旁的酒,该是越喝越迷糊,可这酒,却叫我越发清醒,将事情前前后后理了个明明白白。
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或许真的是一位帝君,也真的娶了了美男做娘子。
纵然我对这般事实反抗不得,可心中难免膈应得厉害。一切都来得太为突兀,好似我忽的就成了一位帝君,又忽的娶了个男人做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