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没忍住,他摸了摸白雪的脑袋。
白雪这次终于转了过来,生气的转了过来。
白雪刚要发作,却对上魅魔的眼睛。
他感觉魅魔好像很难过。
白雪所有的话都在这双难过的眸子里泯灭,他张了张嘴,最后问的是:
“为什么你叫魅魔?”
魅魔眼中难过的情绪消失不见,他竟然笑了出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要听吗?”
白雪点了点头。
“我以前生活在一个村落里,我在十岁之前不是魅魔,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人族平民,我没有父亲,直到我十岁的某一天,我长出了尾巴,当时给我吓坏了。”
魅魔的眼睛看着黑天,看着星星,他的语气轻松的好像能让人忽视故事里的不轻松。
“那个村子是一个纯粹的人族村庄,我后来才知道我爸是魅魔,是我妈救了受伤的男魅魔,男魅魔跑了,我妈一个人生了我,太蠢了,我妈没离开村庄就是相信男魅魔会回来找她,但那可是魅魔啊,是童话书里没有心没有脑子的怪物。”魅魔在骂他爸的同时也把自己骂了一遍,但仿佛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
“从那之后我再去学堂就会被人扔鸡蛋,纸团,他们都知道我是魅魔,因为我和我那个落荒而逃的父亲的标志一模一样,大家像是统一口径一样叫我魅魔,其实也是,就像叫哥布林哥布林,叫史莱姆史莱姆一样,叫一个魅魔为魅魔也算理所应当。”
“我被退学了,其实我也早不想去了,我跟我妈说离开这里,她却说‘再等等爸爸就会来了’,我还疑惑,她天天上街被人骂,没有任何人愿意卖给她东西,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以为日子会先这么进行下去,等到某一天我可能自己跑了,或者等到我妈绝望了我再带她一起跑,结果我等来的是一群身穿白袍铠甲的教廷人员,他们来到我们村落说这里有魔物的气息,村民倒是喜大普奔,他们恨不得把我们连人带房子都搬到教廷人员面前,他们甚至会争论为什么要担心我那身半人的血液而没早把我处死。”
“可惜他们没找到我,我被我妈藏了起来,大约就像以前藏她的那个男魅魔一样,藏到了她祖母留下的空间法阵里,那是在一个酒缸里,在外面的人打开酒缸是看不到我的。”
“下面的记忆我记不太清了,村民,火光,骑士,我的记忆断成了一片一片的,我妈好像是被人架了起来,接着还能想起来的就是她被绑在十字架上用火烧,他们说她是不洁的女人。”
“我倒是看不太出来什么洁不洁,我单纯的觉得她真的傻透了,被魅魔骗了还留了一个魅魔种。”
魅魔像是讲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笑了出来。
白雪觉得魅魔好奇怪,为什么他没在哭而在笑呢?
但魅魔依旧像是在讲着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脸无所谓。
他感觉魅魔很奇怪,因为他感觉魅魔并不开心。
魅魔却在这时直起身,他逗白雪说:“我也是魅魔,你猜我会不会像我爸一样骗你?”
白雪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认真摇了摇头。
魅魔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是啊,我对你最诚实了。”
白雪看到魅魔带笑的眉眼。
在月光的照耀下,偏紫色的眼睛闪耀着宝石一样的光芒。
魅魔朝他弯了弯眼睛,卧蚕自下眼睑处浮现出来,和眼尾构成漂亮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