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头方柜上放着手机充电器和玻璃杯,床边立着一台黑色的风扇,正对床尾的是一排同色的衣柜。周峪白坐在沈逸的床上,听着风扇发出呼呼的声音,静心感受着房间里满是沈逸气息的安心感。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出来吃饭了。”沈逸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朝自己房间喊了声。周峪白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坐下后就开口问他:“你房间里的玻璃杯谁送的?”“我领导。”周峪白问的玻璃杯就是去江沛市出差那天,秦佑辉送他的礼物,算是一件实用的礼物。玻璃杯是希诺的,五百到一千的价格,以现在沈逸的经济条件,他根本不会买这样的杯子用。“你们领导对员工都这么大方?”沈逸把筷子摆在周峪白的碗上,“你喜欢,也可以送你们公司员工。”“你领导是都送了?还是只送你了。”沈逸拿着筷子把方便面拌匀,耐着性子跟周峪白解释,“出差礼物,出差的员工才有。”周峪白:“去江沛市那次。”“嗯,就是那次。”“说起来,你那天为什么会去江沛?”沈逸忽然问起周峪白他去江沛市的原因。周峪白吃了口面,觉得味道还不错,“当然也是出差。”沈逸嚼着火腿肠,“哦,那还真是巧了。”“那天的事,还没谢你。”周峪白客气道。“不用,正好扯平了,吃完就回去吧。”沈逸这里太过简陋,可不是周峪白该待的。周峪白埋头吃着方便面,津津有味的样子像是对沈逸说的话两耳不闻。看着周峪白人畜无害的坐着自己对面吃方便面的样子,沈逸忽然想起在他电脑上发现的那封邮件。他对医生露白直接的描述,那些充斥在脑中,时刻都存在的真实想法,以及无法抑制的冲动和渴望,或许只是周峪白这样的年轻人一时走的岔路,时间长了肯定能回头。这样想来,沈逸知道后的心里负担也跟着减轻了不少。两人吃过饭后,沈逸刚端着碗走进厨房,窗外就传来滴答滴答的雨声,没几分钟雨势就渐猛,跟有人拿水球砸地似的,啪啪啪。瞧着屋外这情况,周峪白这下彻底是要留下来了。雨来的十分赶巧,这样的情况之下,沈逸也不好再赶人,可是他还想挣扎一番,洗完碗出来擦着桌子,他状若无意的问起,“你的车还停在小区外吧?”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周峪白看向他,“下雨了。”沈逸把桌子来回擦了两三遍,“我可以打伞送你过去。”周峪白看了一眼窗外,重复道:“下雨了。”“我知道下雨了……”沈逸发现自己跟周峪白没法沟通,破罐破摔的威胁道:“你也看到了,我这只有一张床,你留下来的话只能睡沙发。”让周峪白睡沙发,他铁定是不会答应的,一气之下很有可能就冒雨离开。谁知周峪白只是满眼诧异的望向他,随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两条长腿,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沈逸,“我腿伸不直的。”沈逸家里的沙发还没周峪白人长,他睡上去那不得大半个身体都悬在外面,睡一晚的话跟上刑也差不多了。“得,那你睡床,我睡沙发。”沈逸退了一步,大不了他蜷着睡,反正也就一晚上他能挺住。周峪白不解:“为什么不一起睡床?”“热不热啊,两个人挤着。”他那床小的翻个身说都能翻对方身上去,睡一起那不得难受死。周峪白:“有风扇。”沈逸:“……”周峪白:“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别瞎说。”听他这话总觉得怪怪的,不太清白的样子。周峪白寸步不让,“我说的不对吗?”他不明白为什么沈逸突然变得很抗拒自己,半晌后失落的问他:“你讨厌我?”“没有的事。”沈逸矢口否认,眼睛却没再往周峪白那边看。两人就这样莫名僵持着,沉默了几十秒。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周峪白。最后沈逸妥协的走去浴室找出新的牙刷毛巾,又从卧室拿了套自己的体恤,丢给周峪白,“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你洗完了叫我。”说完就去卧室整理床铺。外面的雨细细密密的还在继续,周峪白洗完出来后,沈逸正在客厅关窗,老旧的窗户滑轨几乎都生锈了,不太能推的动。周峪白看着沈逸动手使劲关窗的背影,轻声道:“我洗好了。”沈逸没有回头,“吹风机在桌子上。”等他关好窗转身,才发现周峪白就那么站在浴室门外直直得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