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农诧异了,对这位闫东家不免多了一丝关注:“管事,你刚刚说,这位闫东家是从江北来的?”
管理笃定点头:“是江北来的,说是来京城开绣坊,顺道竞选皇商。”
谢司农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竞选皇商?”
。
闫芳香发完最后一件亵衣与棉衣,出了济世堂,意外的,谢司农正等在大门口。
闫芳香紧走几步,给谢司农深施一礼:“民妇杨闫氏见过谢大人。”
谢司农脸上半点笑模样都欠奉:“闫东家不惜到济世堂来捐衣物、恤民心,不就是特意要见本官吗?不让你见一面就走,岂不是很失望?”
闫芳香错愕了:“谢大人此话何意,民妇不明白。”
谢司农冷哼了一声:“今年皇商竞选,由内务府转为户部。闫东家见本官,难道不是因为本官身居户部要职,走曾经献织机的面子情,透露一二内情?”
闫芳香果断否定:“谢大人曲解了民妇,民妇却不会曲解谢大人。谢大人凡事出于公心,无半点私心,否则在发现织楼后,随便找个商贾合作,便会一本万利。这样的官家,民妇自不会企盼在皇商竞选中得到优待。皇商竞选,全凭绣技说话,这点儿信心,民妇还是有的。”
谢司农轻眯了眼,扫视了一圈济世堂,疑问溢于言表:无巧不成书,过分的巧合就是有意为之了。
闫芳香再次施礼,诚恳道:“大人,民妇来济世堂,确实有所图谋。民妇己买下京中铺子开绣坊,织坊正在寻址中。织坊,对绣技要求不高,只要身体健康且有耐心的女子,稍加培训即可上工。民妇来济世堂,一是来捐赠衣物,二是来寻找织娘的。让济世堂的女子们,变伸手讨食为自食其力,想来也是大人愿意看到的吧?”
谢司农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语气也和缓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听说,闫东家在临安县开了女舍,专门帮助穷苦无助的女子?”
闫芳香微笑答道:“回大人,女舍从设立至今,已经收留过八十七名女子,七名老媪留在女舍干杂活,五名年轻女子返乡,其余七十五名女子全部成为织娘,其中三名将女舍作为娘家出嫁了。”
谢司农哑然失笑:“你这妇人倒是生得一张巧嘴,请女状师帮七名妇人打绝婚官司的,不也是你的女舍干出来的事?”
闫芳香瞬间尴尬了,没想到女舍的事儿,远在京城的谢司农也知道。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闫芳香的这个女舍,对女人而言是善举,对男人而言却是大逆不道,男人们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正常不过。
谢司农摆了摆手:“设立女舍是对还是错,不是你我今日的谈资。我不管你出现在济世堂,是不是为了见我谋取皇商,我只告诉你,皇商竞选无法徇私舞弊,我身居户部核心要职,做的也不过是基础之事,决策权在尚书大人和离清离大将军手里,离大将军雷厉风行,而尚书大人一向谦和恭让。你明白吧?”
再明白不过,离大将军说一不二,尚书大人不愿意得罪人,最后的决策权说是两个人,实则是一个人,就是这个叫离清的。
离清?说离大将军?
一个驰骋疆场的大将军,竟然受皇命做主皇商之事,闫芳香心里一惊,恐怕,自己猜对了,皇家要回收八大驻军各自采买权限,不再各自为战了。
不选上皇商,兰桂芳,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