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亮时,其家财总共装了十辆马车。
他们赶着马车,从太原往大同走去。谭春响穿着锦衣卫服饰一路护送,走了整整五天才到雁门关。
雁门关士兵都认识屈库父子,他们打趣说:“屈老头,又带着锦衣卫来了,这次装了十车粮食啊,看来要大赚一笔了!”
屈库哭丧着脸,咧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是按照惯例,拿出一百两银子送给士兵。士兵对锦衣卫说:“把你们的通关文牒拿来吧!”
谭春响下了马,将盖着锦衣卫印章的通关文牒给他们,士兵们收下后打开了城门。就这样,屈库以锦衣卫的名义出关了。
“我已经出关了,就在这边买田置地住下行吗?我实在不想去鞑靼部落,那些鸟人野蛮得很!”屈库不情愿地说。
谭春响叹口气,拍了拍他肩膀说:“老哥,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里还很危险。刑部要抓人,出个雁门关没问题吧?你们先到鞑靼部落住个两三年,等风头过去了,哪怕搬到关内也没事!现在咱别冒这个险,还是鞑靼部落安全,起码朝廷不敢去那里抓人!”
屈晓华也说:“就是啊爹,犯不着冒险!这些年咱们和鞑靼做生意,已经很熟了,去他们那儿住,也不会把咱们咋地!”
屈库回头看看城门,他说:“爹是安土重迁啊,不想到蛮子那里去!算了,为了全家老小,先去那里躲躲吧!”
他们又走了一天,来到鞑靼部落的纳扎丹城。这里高原寥廓,草原无垠,大风吹着脸庞,空气中透着干冷。
屈库缩了缩头,朝那些帐篷走去。他们花钱买了帐篷,在当地人协助下支起来,又将马车上带的东西卸下来。
安顿好后,谭春响陪着他们吃了顿饭,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离开了。
回到京城,他马上通知韩子霄,告诉他一切进展顺利,成功地骗屈库全家去了鞑靼部落。
接着,韩子霄放出风声,说屈库父子被他高价收买了。如今他们全家逃到鞑靼部落,准备将王引这些年协助他出关走私的证据交给韩子霄。
王引大惊,气得将锦衣卫召集来,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龟儿子,想看老子笑话吗?韩子霄怎么知道我和屈库的事?谁走漏了风声?屈库全家逃到鞑靼,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些锦衣卫都低着头不语,谭春响站在一边,老实巴交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王引。王引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同刀子,他说:“别让我知道谁做的,否则我杀他全家!”
谭春响依然目光呆滞,这些年他都是这副表情,喜怒不形于色,对任何事都不关心的样子。王引虽然怀疑他,可看见他还是木讷死灰般冷漠,也就不再猜疑了。
这时,王引的心腹任佐过来了,在他耳边低声说:“韩子霄派了心腹卢朝阳去见屈库了,卢朝阳已经到山西境内了!”
王引忙问:“屈库和卢朝阳在哪见面?”
任佐说:“据卑职调查所知,他俩约好在鞑靼部落的纳扎丹城见面!屈库全家都搬到那里了,就是怕走私的事暴露祸及家人。派出去的兄弟说了,卢朝阳背着个大箱子,里面应该是珠宝!”
王引咬着牙,痛恨地骂道:“屈库这个狗娘养的,为了一箱子珠宝,就把我给出卖了!这些年我一直用锦衣卫的通关文牒帮他走私,如果他将证据交给韩子霄,我是要被罢官流放的!你赶快给我去纳扎丹城,杀掉屈库全家!”
“遵命!”任佐马上出去了,接着外面马蹄声响起。
谭春响心里咯噔一下,王引竟然没有亲自去纳扎丹城,而是派了任佐去杀人抢证据。这个计谋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诱骗王引去鞑靼部落,然后告他叛国通敌、图谋造反。他自己不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谭春响赶快去见韩子霄,告诉他事情有变。
韩子霄一怔道:“王引竟然没去?”他非常着急,在那里走来走去,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谭春响说:“我马上去追任佐,将他杀了!”
韩子霄摇头道:“不行,一旦杀了任佐,王引会怀疑的!必须想个办法,让王引亲自去才行!”
刘方正在那里沉默片刻,突然跳起来说:“有办法了,马上命亲军府封锁九门,就说有白莲教混入京城,企图行刺皇上!”
韩子霄听了咬着唇,眼睛转动着,使劲拍下茶几说:“好主意,就这么办!”
很快,韩子霄连发了九道令牌,命屯门校尉把九门全部封锁,任何人不准随便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