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之后,薛斌问:“不知道詹事大人光临,有何赐教?莫非太子有什么指示?”
刘炳笑道:“太子没有指示,只是我正好路过这里,听到几位百姓告状便忍不住进来!怎么,我听到有白沐雪?”
薛斌才不相信他路过的鬼话,心中琢磨着,这案子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要不然太子府的人不会出现。他拿过来状子,递给刘炳说:“这几位都是白沐雪的亲人,状告她五宗罪,你自己看吧!”
刘炳装模作样看了一遍,惊讶地说:“没想到白沐雪是这样的人!不孝母亲、不敬祖宗、不睦兄嫂,无论哪一条都是大罪啊!”
薛斌道:“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本府实在不好立案!”
刘炳威胁说:“大人这是什么话?白沐雪嫡母、兄嫂、姐姐都在,怎能说不好立案?我朝以孝治天下,涉及伦理纲常的大事,顺天府怎能推脱?如果大人不肯立案,那本官只有带他们去见太子了,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恐怕顺天府难逃渎职之罪!”
薛斌明白了,这案子背后主使就是太子啊。他新上任的官,又没有党派撑腰,自然不敢得罪太子。
他说:“那该怎么办,还请刘詹事示下!”
刘炳说:“你应该马上立案,进宫面圣,将状子呈给皇上!再将此案抄录后,交给二府三司、六部九卿、九寺五监通议!一旦审理之后,务必将结果以邸报的形式下发到各县,有各县张榜公示,昭告天下!”
薛斌呆了,他倒吸口气,看来太子不仅要倒白沐雪,还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忙说:“那就请你转交给太子,再有太子呈报给皇上吧!”
刘炳拉着脸说:“府尹大人,状子是递给顺天府的,你让我转交干什么?人家告的是御状,既然是御状,顺天府就得按法律上报。大人刚接替顺天府尹职务,不要敷衍塞责,否则会祸及自身的!”
白绍辉一看太子府的人来了,忙嚎叫道:“如果顺天府不接案子,我们全家就到都察院、翰林院去闹。实在不行,我们就在大街上喊冤,让京城百姓看看,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刘炳冷冷一笑,目光逼视着薛斌说:“府尹大人看见了,你将案子递上去,只是尽了本分而已,谁也说不了什么。如果你不递上去,案子一旦成了钦案,首先治你的渎职之罪!难道大人想包庇不忠不孝的人吗?难道大人想蔑视伦理纲常吗?”
薛斌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太子插手此案,他绝对摁不住了。他叹息一声说:“好吧,这案子我接了,马上进宫面圣!”
刘炳微微一笑,看着姜夫人等点点头。
薛斌拿着状子进宫了,路上越想越气,自己刚上任,就被太子逼着做枪头。他仔细考虑一番,决定还是甩锅给太子的人。
薛斌跪在大殿门口,大太监程得忠通报,皇上传旨觐见。到了大殿内,行完三叩九拜之礼,薛斌趴在地上不敢仰视。
彰明帝问:“爱卿有什么事?”
他说:“启奏皇上,今日有一家子人前来告状,状告尚服局女官白沐雪不孝不仁。这是状子,请您御览!”
彰明帝接过来看了,他颇为奇怪,白沐雪难道是这样的人?
“这个白沐雪,平日里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啊!依你看,这事可信吗?”
薛斌看皇上如此问,便推给太子,直言道:“臣也觉得蹊跷,本来不想接这个案子,可太子府詹事刘炳来了,非得逼着臣来面君!”
“太子?”彰明帝心中有数了,他颔首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此案就交给锦衣卫吧,白尚服乃宫中的人,顺天府也无权审理!”薛斌将案子推给了锦衣卫。
皇上同意了,毕竟案子告到他这里了,太子私下里一定造足了舆论,他也不好给退回去。
随后,皇上口头传旨,此案交锦衣卫查办。
薛斌松了口气,只要不让他审理就行,他赶忙将状子送到了锦衣卫。
王引看着案子不知如何是好,他虽然是太子心腹,可他知道白沐雪的地位。他忙去见太子,跪在地上请示说:“顺天府接了白家人告白沐雪的状子,皇上传旨让锦衣卫审理,臣特来听太子吩咐!”
“给我拿下了,送到锦衣卫诏狱,严刑拷打审问!让她把韩子霄的罪状也一并吐出来,借着这个机会弄死他俩!”太子说。
王引眼睛转动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能不能扳倒韩子霄他心里没谱。
“殿下,韩子霄如今是大都督,想要弄倒他恐怕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