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昔轻垂了眉眼,摇了摇头,“都说皇上圣明,但是这次,您真的错了。”
“哦?”陆访青灰的眸子忽然一闪,“郡主有话直说,朕到底哪儿错了?”
正在莫小邪和张太后的僵持中提心吊胆的众人一下子注意力被时昔吸引了,确切的说,在时昔咳嗽的时候就把这种僵局打破了。
韦尧一手撑着下巴,白壁的手指遮着薄唇,眸中深意绵绵的看着时昔,被手掩住的唇角却不自禁的微微上翘。
这丫头果然还是当年的样子,无论到哪儿,说出的话都是让人瞠目结舌。
但是眼角掠过莫小邪搭在时昔腰间的大手,韦尧的眼中还是畜起满满的风暴。
韦暄早已被这大殿上的动静惊得合不拢嘴,先是莫小邪,又是这位时郡主,果然是名不虚传。
韦暄面上的轻纱在饮茶的时候已然摘下,被身后的婢女捧在手中。此刻,她轻掩着朱唇,身子微微一倾,离韦太师更近了一些,忍不住出声打探,“爹,这时郡主到底是什么出身啊?怎么这样张狂大胆,竟然敢直言皇上错了。”
韦光瞥了眼梢,也难怪他的女儿奇怪,就连他自己也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胆大妄为的女子?
平常家的女儿,那个不是养在深闺,好生教导礼义廉耻,可这姑娘倒好,未过门,直接住在未婚夫的府上,一入殿,就坐在男人的怀里,现在还公然直说天子错了,这些真的是一个大姑娘做的事儿吗?
“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而已,早晚有她吃亏的时候。”韦光老迈阴森的声音从喉间低低的压出啦,就好像一阵魔咒,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韦光的声音并不大,站在他们身后的宫女太监都听不到,可是同韦暄一样和韦光坐的很近的韦尧,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黑白分明的眸子微闪,低哑的声音也似咬牙切齿,狠戾决绝,犹如地狱传出的魔音,“你若敢动她,必死无疑。”
韦光汗毛一竖,眸中忽然闪出一丝惧意,几乎是本能的扭头看向韦尧,却见对方黑沉着一张俊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时昔。
若不是知道他的个性,韦光还真的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个文文弱弱的漂亮少年,会发出那样狠戾的声音,会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一言不敢再发,韦光眼角白了自己的女儿一记,心中却是波澜不平。
这边,时昔灿然一笑,两个圆圆的酒窝在莫小邪的眼皮子底下一晃,“我刚才就和太后娘娘说了,我这三天,是什么也没查,可不是没有查出。”
“这话倒是有意思了。”陆访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味,打量着眉目如画的女子,“什么也没查可不是就等于没有查出吗?”
“当然不等于,查了没有结果,那才叫没查出,可是我没有查,不代表别人没有查,皇上派来查这件案子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我吃喝玩乐,可不代表别人。”
“有道理,有道理。”陆访禁不住拊掌,心里一阵阵羡慕,这莫小邪上辈子肯定是烧了高香,要不,他身边的女子怎么会一个比一个有趣?
时昔回头拿手肘撞了撞莫小邪,既然莫小邪说了她不会输,莫小邪肯定是有他的办法。
莫小邪一把捉住时昔乱动的手肘,回头示意身后的何堂锦里。
何堂锦里领命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将一个浑身发抖,衣衫褴褛的小太监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