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晓晓生在这儿,就近原则,只好从他身上下手咯!“啊什么啊,你连术法都没学过,怎么从罗都逃出来了的?”她又问了一遍,声音听上去比刚刚有精神多了。看到伍依依精神好转,晓晓生心里也宽慰不少,积极地答道:“其实,我是在一只妖灵的帮助下逃出来的。那只妖看上去本事不大,但她能够抵抗住契印的束缚,而且她应该是你们做狐狸的都喜欢玩弄人心是吗?梦!像是突然拨动了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伍依依的神思跟着颤了颤,急忙问道:“目婆是什么时候逃出罗都的?”晓晓生凝眉,掰着手指算了算,“应该是在……三十多年前了。”三十年前!传言说方子异死后鸣凤村就出现入梦杀人的事,而方子异是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死的,也就是二十年前。铃儿也说过,在方子异十岁的时候,石板溪出现一只神秘的妖灵。二十年加十二年……加起来正好是三十二年!难不成,铃儿在石板溪看到的那只妖灵是目婆?那她和方子异又有什么联系?还有浮阳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魇魔入梦杀人的传闻,是不是也跟目婆有关系?“姐……姐,青辞大人回来了!”伍依依脑中正飞快地整理着线索,一听到“青辞”的名字,“叮”的一声,大脑像是突然断电的机器,瞬间凝固不动了。她转头从窗户望过去,果然看见青辞领着薛芷菡回来了,眉头一紧,瞬息之间已飞身移了过去,站在二人面前。“你去哪儿了?”冷涩涩的声音配上质问的语气,让青辞瞬时间愣住了。“我……”他正想回答,被旁边的薛芷菡抢了先。“我的伤加重了,让阿青陪我去了趟医馆配药。”伍依依冷眸扫过薛芷菡的脸,不客气地说道:“我问你了吗?”薛芷菡面颊一红,想争辩两句,但又忍住了,故作柔弱地咳嗽了两声后羞赧地垂下了头。伍依依没空欣赏她拙劣的表演,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青辞的脸。青辞提了口气,碧蓝色的瞳眸映着灼灼橘色灯火,显得格外发亮。“是她说的那样……”院子中间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声野猫的嘶叫把黑夜的狰狞残暴突显出来。伍依依一动不动地立在房门前,秀眉轻锁,绷紧的红唇微微颤了两下,向来坚毅果敢的星眸中露出一抹隐忍的悲伤。她就那么盯着青辞的脸看了许久,在等他开口,等他解释,等了良久也没看见他脸上有其他的表情。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原来青辞不笑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冷漠和疏离。伍依依微微偏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突然苦笑了一声。“青辞啊,你们做狐狸的都喜欢玩弄人心是吗?”青辞又是那副茫然不解地看着她,从前她会以为他这样看着自己是因为性子单纯乖巧,现在想想,单纯的是她才对。犹记得前两天他还抱着自己说过“喜欢”二字,枉伍依依独自纠结许久,原来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转头就找了新的主人侍候。“罢了,你既不想解释我也不追问了。”伍依依让开了位置,朝他笑了笑,“长夜漫漫,你们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话落,立时收起了嘴角,腾身从栏杆飞了出去,转眼之间已消失在浓稠的黑幕中。“依依!”青辞当即反应过来,想跟上去,被薛芷菡拉住。“你去吧,我体内的毒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不会有事的。”被她这么一耽搁,青辞再抬头时已看不见伍依依的身影,心下虽有埋怨,但碍于她是病者,也不好与她计较。“你自己好好休息。”平淡地交代了一句,青辞毫不犹豫地转身踏栏而起,循着伍依依消失的方向找去。薛芷菡剩下的半句话含在舌头,无奈咽了回去,她不过只想客套一下,没想到青辞真的会不留情面地把她扔下。他毫无底线的温柔,只给了那一个人……可是,凭什么呢!她也不比她差,她甚至可以对他更好,可为什么每次伍依依一出现,青辞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见自己了呢!薛芷菡忿郁地转过身,眼角瞥到脚下是青辞丢下的药包,她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口蔓延出来。若不是她白日装病不起,又苦苦哀求,青辞怕是准备把她送到客栈后就离开去找伍依依的吧。在地牢中,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救她、替她祛除体内的狼毒的,可是就因为伍依依的一句话,他就改变了主意。阿青,好歹我也救过你的命,没想到你能这般狠心对我!萧瑟的夜风似是吹得更急了,翻腾在梧桐树叶之间,呼呼作响。薛芷菡微微弯下身,指尖碰到药包的挂绳时停顿下来,而后直起了身子,绝丽秀雅的脸上凝起一股阴风,那双眸子忽然灼灼闪动,透出深邃的幽光。“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她淡淡拂袖走了进去,楼道的地板上只余下一层灰色的余烬。夜风起伏,很快,连灰烬都散了。青辞在丰阳镇周围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伍依依,眼看着晨光初现,他想伍依依或许早就回客栈休息了。于是身形一转,便往客栈里赶。回来的时候,看到伍依依房间果然亮着灯,面色大喜,推门直接走了进去。“依依!”晓晓生被青辞开门的声音吵醒,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把头从桌上抬了起来。“嗯?青……青辞圣主,怎么是你,姐姐呢?”“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依依的房间?”他走近,身上带来的寒风气息扑面而来,把晓晓生冻得一激灵。晓晓生揉着眼睛站了起来,声音清晰了不少:“我给姐姐送参汤来的,她在罗都地牢替妖奴解契的时候耗费了太多心血,所以我昨晚找老板做了碗参汤,想着给她补一补。”说着,晓晓生左右望了望:“都一晚上了,姐姐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