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院子里寂静了片刻。
“小娘子,这晦气事儿可轮不到我们。”
宋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撇清道:“她只是我以前买来的使唤丫头,就因为陪我儿睡过几次觉,便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妄图以正室之名自居。我们老宋家是最重规矩的,像这种不本分的人儿,自然是留不得的。于是我把她发卖了,岂料她竟背主潜逃……”
“我没有……”
余氏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明明是她调换了聘书,欺骗自己多年,又在半途中给自己下药,把自己送到了老头儿的床上,害得自己险些就丢了名节。
她怎能如此没良心,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那些往心窝子上戳刀子的话?
她就不能怜惜一下自己吗?
“余氏,我今天来找你,便是受买主所托。”
见她露出了软弱好欺负的熟悉样,宋母轻松了不少,“前日在路旁稍作休整时,我遇到了那人。他虽是被你打成了重伤,却不计前嫌,想要寻你回去。”
“不可能……”
余氏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自己没有动手打他,只是把他从身上推开了,便匆匆忙忙的往山道上逃窜。
难不成是他老迈体弱,那一推就推出了毛病,伤到了筋骨,然后积成重伤?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见他实在是可怜极了,就特意来跟你说一声——人在做,天在看,你这般歹毒,迟早会遭报应的。”
宋母面带慈悲之色,叹气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
余氏已认定了是自己行凶的事实,立刻哆哆嗦嗦的从小凳上下来,不住的抬手擦额头上的汗。
“你赶紧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也不强求你必须得伺候他一辈子,但去看上一看,也是应该的。”
宋母很满意于她的蠢钝,趁热打铁道。
“哦……”
余氏茫然的应了声,无意识的垂下头,耷拉着肩膀,往宋母面前走去。
杀了人,该偿命;而伤了人,也的确该去探望。
“站住!”
许含章示意宝珠把她拦下来。
旁观了这一出,自己真不知该如何评价她了。
好心人的开导劝慰,她死活不听。
宋母却只需吓唬几句,她就立马跪服了,还不带辩解的。
“余娘子,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