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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在这片森林里活着,有时候会往北走,慢慢地能看见远处一片城市的轮廓,也许我不靠近人多的地方,就不会带来太多的伤害,那些家伙也不会找到我。
可是,我发现一样人体所特有的事实,那就是,会本能地向着人多的地方靠近并且期望能加入,人,终归是群居的生物,我虽然不觉得自己完全是人类,可是,人类的特性却很严重,一个多月后,我还是忍不住站在了这个城市的边缘,看着里面的高楼大厦,迫切地希望能站在人流中,去感受那些喧闹和嘈杂,去感受与陌生人交错的街道,去触碰曾经身在其中的繁华,我也肯定的认为,自己终究不是能忍受孤独的种类,于是,我再一次冒险踏上了那片陌生的土地,不,水泥地,闻到了阔别已久的城市特有的气息,听见人类的声音,音乐,叫嚷,嘲笑,叹息,感受到人类的情感,和只有城市才有的温度。
我一步步走在干净整齐的街道上,四下的光亮笼罩着我,人们在我身边匆匆而过,不时会撞我一下,我觉得这是一个多月来,证明我还活着的证据,因为我竟然看着这一切笑了。
让我又一次想起了马医生,想起他坠在楼底的模样,似乎在这一个多月里,我被丢弃在了一场梦里,现在,我醒了,我看着这个城市,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流,一时间,我觉得我又有些想哭,但是,那是我唯一做不到的事。
我一条接着一条街道慢慢地走,看着每一扇橱窗,听着每个橱窗里飘出来的每一个曲调,看着每一张脸孔,接着,我闻到了一股香味,是许久不曾闻到的香味,属于人类社会的香味,我循着这香味寻找着,一直找到一条小巷子,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大股香味在瞬间,将我包围起来。
我远远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小摊子,想要靠近时,一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保安突然跳在我的面前伸手拦住了我说:“不能进去要饭。”我有些发怔地看着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这才恍然,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已经不修边幅,头发也乱篷篷的,身上还真的散发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味道。
我摸摸口袋,里面还有些马医生留给我的钱,我抽出一张来递给他说:“麻烦你帮我买个白饼和一瓶水好么?”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从口袋里拿出的一个纸包以及里面的一沓钱,然后让到一边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是,那你进去吧。”
我点点头谢过他后走了进去,我承认我很饿,非常饿,看见这些食物我不由得就口水直流,先买了一碗面和一瓶饮料狼吞虎咽地吃喝,饮料这东西有害健康,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它比河水好喝多了。就连眼前这碗其实没什么味道的面我也觉得它堪比国宴,比没有滋味的野味要好上百倍。
我吞下一碗面和两瓶饮料后这才满足地走出来,站在夜色下的街道上,我觉得我应该回到属于我的森林里去了,也许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趟,以免我被隔绝了。
我转过身往来时路上走去,迎面而来的有个人走的左倒右歪,快靠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强烈的酒味便远远辟开,结果他看见我却先一步绕开了,我又忘了我的这身打扮,醉鬼都想要敬而远之,我不禁苦笑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汽车的警笛声从背后传来,我转过头一看,是两三辆消防车正从身边呼啸而过,是哪里发生了火灾吧,我顺着消防车开去的方向向前看,穿过眼前的一个小广场,再往前的一座大厦的中层正冒出滚滚浓烟来,我说刚才有几个人正往那边跑,我却没有察觉到竟然发生了火灾。
三辆消防车从我身边快速开过,我略一犹豫便很快地跟了上去,也许我能帮点什么忙。
我跟着消防车一路跑到那座大厦楼下,看见消防员飞快地下车,医生站在路边看着,警察站了一片正在拉警戒带,我四下看看,想找个地方上去,忽然大脑里闪了一下电波,不,那不是危险信号,可是是什么我说不出来,我也顾不上去考虑,只是悄悄地往楼后跑去,在那里,我看见了一道小门,也不知道是不是通往楼上的,当我刚刚上到二楼,就听见身后的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应该是警察们也发现了这里。
我头也不回快速地往楼上跑,着火的楼层应该是十八层,好在,这是个写字楼,这个时间楼上应该没有多少人在了,但是当我跑到六楼时,还是听见有慌乱的脚步声正从楼上往下跑,我只好躲在五楼的拐角处,看着十几个人从楼上跑下来后我再继续向上跑。
我上到十楼时,已然闻到了东西烧焦的气味,同时,我听见从哪里传来的呼救声,闷闷的,我四下寻找,在走廊的中间大厅处,我听见呼救声正来自于中间的电梯。
哪个傻子竟然在着火的时候坐上电梯了?我念叨了一句后走到电梯门前,不加思索地伸手去拉电梯门,我发现只要我在紧急的状态下,我手上的金属片就会出现,并且我的双手就会充满力量,此时,我的十根手指用力地将相对关闭的电梯门用力拉开,而里面的电梯厢正卡在下层一半的位置,里面有三四个人一眼看见我时,同时向我大喊救命。
我向上看了看,在十八层的位置正有火苗从电梯的门缝中挤出来,我向着电梯间伸出手去一面说:“快!拉着我的手,不然来不及了!”
其中一个男的立即向我伸出手来,并抬起一条腿准备踩踏一旁的扶手,我立即大喊一声:“让女的先来!”他回身看看一旁的一个小姑娘,这才闪开身,另一个大叔拉过小姑娘将她向上推举着往我推来,小姑娘很害怕,但还是伸出了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上向一提,她在我手中像个玩偶一样的轻,被我轻轻一拎就从电梯厢里拎到了身旁,我对她说:“快,从电梯间下楼,门口有警察!”她哆嗦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对我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