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让我拿回去?”
张氏慌慌张张扯开手上的麻袋瞄了一眼,见真的是从她家拿过来的那批头巾,顿时惊叫一声,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能让我拿回去!明明说好了的卖了给钱,你怎么能过河拆桥!”
“哈,张婶子你这话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江月夜嗤笑一声,走上前去附身看着张氏:“我承诺过卖了给钱没错,但是谁说了一定要卖完?我现在不想帮你卖了,你又有什么权利让我一定要卖?再说了,协议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双方各凭自愿,你可没什么资格能强迫我!”
张氏听后大惊失色,眯眯眼愣是撑成了胖黄豆。
她完全没料到江月夜会这样放得开手,说还就还一点都不含糊。按说她这几天也凭着这些头巾吃着了不少甜头啊,怎么就一点都不贪呢?
最可恶的还是江家夫妇,竟然任由她这般胡作非为,不管不骂甚至连说都不说上一句,简直就是一对儿混账父母啊!
张氏心里咯噔一声,她觉得她这次真的要玩完了!
她家大妞昨儿着了风寒,本以为喝点开水再盖着被子捂捂就能好的,谁想大半夜的却发起了高烧,她心慌心乱连夜敲开了顾大夫家的门,顾大夫又是号脉又是扎针的好不容易才把高温降下来,整整忙了一夜,天亮才背着药箱离开。
顾大夫的出诊费本来就不少,熬了一个通宵更是翻了好几倍,她被丈夫冰冷的目光瞧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庄财富一直嫌弃庄大妞是个没把的女孩儿,生病了不管不问不说,连个大夫都不愿意给请,更是吐槽说:“一个赔钱货病了也就病了,花那些个劳什子钱干啥!”
然而张氏心疼闺女,不惜为了女儿对丈夫百般哀求,就差跪在地上对他三跪九叩,最终在张氏信誓旦旦一定会“归还”这笔钱的保证后,张大妞才有幸得到顾大夫的诊治,要不然病情还不定怎样恶化呢。
在这个没有紧急退烧药的年代,因为高烧不退烧坏脑子的孩子可不少!
庄财富因为协议的事情对张氏已经格外不满了,这次庄大妞生病花钱就更是火上浇油,张氏一心想着收回江家这笔钱去讨好丈夫,可江月夜却说她不卖了,她要退货,这让张氏怎么接受得了?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拿着这些卖不出去的陈年旧货回去,庄富财因此横眉怒目狰狞的面相,就禁不住直打哆嗦,手边更是下意识的将装着头巾的麻袋丢出老远,好像装着头巾的包袱会会烫手一样。
江月夜观察着张氏的动作,又把早晨庄家大门几开几合以及张氏闺女生病的事情联系起来,大致也就明白了张氏目前的窘迫。
庄财富是个十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很牢固,他不喜自己又肥又丑的妻子,更是不待见没把的女儿。由此便能窥见张氏的生活过得多么凄惨,但是江月夜却对她同情不起来。
张氏对待丈夫时小心翼翼,卑微得连一点儿自我都没了,可在外人面前却蛮横毒辣,经常用阴招折腾人,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月夜略一思量就将张氏在庄家的地位猜得七七八八。
这边张氏这番反应又过于古怪,她也就顺水推舟刺激起来:“唉……张婶子!不是我要诉苦,这头巾是真的不好卖啊!要不是我二哥想方设法在朋友那儿弄来了一些新款,我恐怕连一条都是卖不出去的。罢了罢了!你还是拿回去吧,反正我也没能赚你的钱,不过就是我家新货少,这才用你家的搭配着卖而已。现在我手上的新货也卖得差不多了,这些旧货也就用不上啦。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们还你就是,可别再哭哭啼啼说我们不讲信用了。”
江月夜边说边观察着张氏的反应。
张氏听到她说不挣钱的时候气的牙齿紧咬,可这种表情只持续了一会会儿,便又变成了慌张和惊恐。
估计是害怕这批货拿回家就会变成一批废物,她没有银钱填补给丈夫,不知道抠门的丈夫会怎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