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沉内心毫无波澜:“你的爱意是黑色的。”
“……不是。”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陆封沉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揪住裙角不安地站着。这是已经怀疑她了吗?唐婉深吸一口气空着神想了想自己伤心的事,比如就算完成任务也回不了家,回得了家还得带着面前这个内心黑成黑洞的男人。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唐婉鼻子一酸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抽噎道:“阿清一定是在怀疑我,为何我对你的心意你就是不明白。”幽怨地隔着眼泪看了眼陆封沉后继续控诉,“亏我昨日还给你带糖人回来,我那是何意你还不懂吗?”
男人薄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唐婉不等他说,率先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渣男。”
她这样无理取闹的样子倒把陆封沉气笑了,他眼帘抬了抬动作依旧是那样不疾不徐,起身压迫性地逼近唐婉,指尖微凉抚上唐婉眼下的黑眼圈,轻笑一声:“呵。”
碰到他指尖,就算是在夏天她也感受到一股寒意,唐婉睁开眼睛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般往后一跳远离了陆封沉。唐婉皱了皱鼻子,这肯定是在嘲讽她,“不必再说了,阿清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我的心是不变的,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羞涩地说完这句话,唐婉赶紧跑进了屋里,随手顺走了放在桌上的一袋糖人……
陆封沉摩挲着指尖,须臾,好心情地抿了口茶。
唐婉关紧了房门靠在门上,她这样直白地表白不会把他吓到了吧,纠结了一小会儿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她只能看见男人挺拔的背影。
不甘心,她太不甘心了。
唐婉百思不得其解,她一个小姑娘都大着胆子告白了为什么他一点表示都没有,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她好难受。
就算这表白,也是半真半假吧……可别人又看不出来。
她绞着手指,要不出去质问阿清喜不喜欢她?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万一他当面拒绝了她还要不要脸皮了,不过话说回来阿清说喜欢她才更奇怪吧……
唐婉自暴自弃蹲坐着把脸埋进膝盖里。良久,她又悄咪咪往外看,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唐婉咬了一大口糖人,她诡异的觉得这糖人就是阿清专门给她带的,只是嘴硬不说罢了。
得到这个结论的唐婉神清气爽,捞过床上放着的那身婢女衣裳,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自言自语也像是在提醒自己,“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帮萧兮落追人,她一个从来都是被追着喂狗粮的那个还真是压力山大。
“唉!”重重叹了口气,她自来到这里叹气的次数都比在山崖底下多了不知多少倍,晃了晃脑袋尝试把那些烦恼全都忘掉。
头秃。
把衣裳放进床里头,小楠若又看到问起是怎么回事,她就不好说了。进皇宫里可不是真的是去做慈善的,她重任在身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这件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
京城最大的酒楼内。
两名男子对坐着,萧祈瞟了眼陆封沉的神色,杵着下巴打趣道:“殿下前两月不见踪影,是去陪哪位美人了?”
“有何事?”陆封沉抬起眼帘,淡淡道。
神色依旧,既没有因为男子的话生气也没有去辩解。
萧祁表情怪异,自小就给承王殿下做伴读,他深知陆封沉的性子,不解释不生气就是默认了,萧祁摇了摇头煞有其事,轻叹口气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家妹最近又病了。”
他一想到自家那个妹妹就头疼,看上谁不行非得看上承王,这下好了回去告诉萧兮落,京城里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听到这里,陆封沉蹙眉显得不是那么高兴,沉声道:“与我何干。你今日说的重要的事就是此事?”
饶是萧祁再迟钝也听出来陆封沉的不耐烦,他顿了顿连连摆手,“不不不殿下误会了,是宋青前两日从我那里拿走了几瓶陈年佳酿,我就想着……”这个钱,是不是得结一下,可贵了。
萧祁人如其名,什么都好就是小气爱财如命。将军府自然不缺银两,穿戴用度都是最好的,按他本人来说就是天生的,天性!那宋青整日就从他那里顺东西,每次过去通知个事情都得坑上他一笔,萧祁表示他早就受不了了,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
今日就是听说承王殿下近日心情不错,待谁都是笑着的,还听说殿下爱上了吃糖人。因此他才大着胆子过来告状的。
不等他说完,陆封沉一声冷笑打断了他,“所以你是来问本王要东西的。”轻笑着直视着萧祁,言语间危险重重。
萧祁咽了口口水,陆封沉一这样笑就表示有人要遭殃了,换做以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遭殃的人会是自己。看来他踢到铁板了。赶紧跪在一边颤巍巍,“殿下说笑了,宋公子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我的东西宋公子尽管去拿。”
萧祁的心在滴血,内心里咬牙切齿骂宋青一万遍。
陆封沉抿了口茶,瞥了一眼恭敬的萧祁一摆手让他起来,他声线清冷无欲,“找本王有何用,宋青就在门外你自己去和他理论就是。”
萧祁被他看得心慌慌,垂下头认错,“听闻殿下最近喜欢吃甜食,我那儿的厨子最会做甜点了,回头给殿下送一些过去?”说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又碰到陆封沉的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