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实验室里,血罂粟如同末日的妖姬一般盛开,十七站在实验室的门口,头顶是幽蓝的冷光灯,几百个蓝色的柱状培养皿矗立在实验室里,血罂粟围绕着培养皿盛开,赤身裸体的孩子像是个婴儿一样蜷缩在淡蓝色的营养液中。
一个女孩站在培养皿中,伸出手,血罂粟开得愈发的放肆,致幻因子游离在空气里,环绕这培养皿中的实验体。实验体都在痛苦的挣扎着,血罂粟唤醒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如同噩梦一般蚕食着她们的神经。
“快住手!”十七哭着对女孩说。
而站在培养皿中的那个女孩,仿佛听不到她的声音。领域在她脚底下全开,时间的能力被她运用到极致,血罂粟正在疯狂进化者着,原本侵蚀的时间在她手上被极大的压缩了,所有的实验体都在痛苦的呻吟,蓝色的培养皿顿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许多实验体在挣扎中自杀了。
“求求你,快住手!”十七冲上前去,想要阻止实验室中的女孩,她的速度很快,血罂粟企图抓到她的身影,但被她一下子掠过了。她抓住女孩的肩膀,用力一阵,女孩的身姿侧过来,脸正对着她。
十七惊住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五官几乎模糊了,两只眼睛那里只剩下了两个黑洞。
那张脸,十七哽咽了。那张脸她太熟悉了,曾经在镜子里见过无数次的脸,最后终于浮现在她面前。
那是她的脸,那个女孩就是她。
女孩哭了,红色的泪水从黑洞中流出来,她想停止她的领域,可她做不到,她的特异好像暴走了一样,控制着整个实验室的血罂粟。
“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十七一把抱住女孩,颤抖着说。
就在她要离开的那一刻,一个强壮的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十七没有看到来的人,但那个人出现的气息已经让她不寒而栗。
那是一种带着急剧压迫感的领域,让十七一瞬间就跪下了,那种恐惧的感觉笼罩着她,让她一瞬间失去了生的希望。她的双肩一直在颤抖着,她的四肢百骸都像失控一样无法动弹。
“十七,你终究无法逃离我。”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沙哑,好像是声带裂掉的人在说话。
十七想要逃离,可是男人带来的窒息感,还有无限的恐惧一下子禁锢住她,偌大的实验室里,好像突然丢下了一个狭小的牢笼,一下子被她锁在牢笼深处。她的四肢被捆绑起来,脚下是万丈深渊。
男人提着十七,就像提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他的手飘忽着,随时都可能松开手,让十七掉到万丈深渊之下。
男人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抚摸十七白皙的脸颊。
“不要……不要……”十七下意识后退,却发现后面完全没有路,“不要……不要……放开我……”
突然之间,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十七。
“十七?十七?”程陆离摇着十七的肩膀,把十七从梦中摇醒。十七惊了一把冷汗,木愣愣地看着四周,才发现刚刚只是虚惊一场。
十七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常常会做实验室的噩梦。每当她闭上眼睛,眼前突然就会出现实验室的场景,无数的血罂粟绽放,空间里一个个挣扎的实验体……
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依然无法摆脱的噩梦。
“你是做噩梦了么,脸怎么这么苍白。”程陆离将手探在十七的脸上,她苍白的小脸一片冰冷。
十七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趴在游艇甲板的沙滩椅上。
游艇划过蔚蓝的海水,海平面上飞翔起成群的海鸥。
他们现在在一艘私人游艇上。
程陆离拍了拍十七的肩膀,然后把一杯橙黄的芒果汁给她,“别想那么多啦,只是一个梦而已。好不容易放假,还是放松放松吧。”
校园PK赛之后,鬼怪大多身患重伤,学校决定给学生放个一月的假,等鬼怪们的病好了再来上学。
嘛,像奇联这种学生大多有着千百年寿命的物种,放一个月假什么的,纯属正常。
程陆离也在医院养了半个月的伤,每日像个木乃伊一样被捆绑在床上,他每天都在床上思考人生,他忽然发现自从他入学以后,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在医院度过的。
阴阳师分部入侵——重伤。
朱袋病毒事件——重伤。
校园PK赛——又是重伤。
医院里的护士姐姐现在和程陆离可熟了,都到了可以一起聊八卦的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