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的,这姓邱的怎么和东安堡搭上的?&rdo;我一边看一边问我队里的兄弟。
&ldo;队长,这个邱三石以前是个秀才,后来就娶了东安堡的大扎柜(商会会长)的小女儿,甲午的时候拉起了一支民团全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散兵游勇。不知道怎么就和日本人拉上关系了,从日本人那买枪支弹药,就正式的成立保安队,四处打家结社,但是保卫本屯子的安全。你看见这屯子修的好吧?是一个德国人叫鲁道夫给修的,我托人打听过,就这个堡子里面有个银号是全西洋建筑,钢筋水泥,坚固异常。&rdo;
&ldo;哦?还有银号?看来这个堡子挺肥啊!&rdo;
我转身对伊万说:&ldo;少校能给我调多少炮?&rdo;伊万有点为难,&ldo;我们现在一共有17门炮,但是少校能调动的也就八门。&rdo;
&ldo;行了,这就够了!你现在马上回去给我把炮队拉来,跟炮兵团的人说好,咱这是借,用完事有重谢1
我一转身指西面的一个小坡说,&ldo;看见没?现在是傍晚,六点以前把炮队给我拉上去,调好角度,轰击三面留下一面,把你的骑兵给我分一半埋伏在那边,一旦发现有突围的就给我歼灭,一个不留!&rdo;
&ldo;是1伊万后脚跟一碰,转身传令去了。
我身边的兄弟都面露难色,我等伊万走远才问,
&ldo;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rdo;
&ldo;队长,真的要打东安堡?&rdo;
&ldo;当然!谁让他们队长派人刺杀我了1
&ldo;但是队长,你看咱们是不是先送战书啊?让人家也好有个准备啊,就这么不宣而战,传出去的话,好说不好听啊!&rdo;
我哈哈大笑,
&ldo;咱们是什么?咱们就是土匪,还战书,你会写字么?就打他就他娘的对了,同时也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看谁还敢不听话!&rdo;
&ldo;不过,队长。&rdo;一个弟兄过来,&ldo;这个堡子里可不少蒙族啊!知道依克陶胡么?就是那个大马贼,手下全是蒙族骑兵的那个,那家伙可不好惹啊!据说他就有不少亲戚在这个堡子里,他还和邱三石关系特别好!你说咱们打下安东屯肯定要洗啊,把他家要是给洗了,他能放过咱们么?&rdo;
我想了一想也是,这一地区马贼多以蒙古人居多,少不了都沾亲带故的,我要是洗了的话,难免四面树敌!但是大话都扔出去了,军令如山倒,不能更改啊!
不管了,妈的,现在就是没钱,看见银行那能不抢,将来要真是生存不下去了,老子有钱了大不了出国!
想到这里,我开始下达命令,
&ldo;你们马上进东安堡,开始散布有土匪今晚要攻击的消息,并且告诉他们,晚上只要不出屋就免于灾难。&rdo;
&ldo;是!&rdo;众人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天一搽黑,伊万带领着炮队就到了,崭新的俄国山炮,青虚虚的膛线。
我给了伊万一个热烈的拥抱,让他先安排炮的位置,然后到小树林中的临时指挥所找我。
我刚刚喝了一杯浓茶准备吃点晚饭的时候,伊万回来了。
&ldo;炮的方位怎么样?&rdo;我搁下茶杯问,
&ldo;都安排好了,我加派了40个人做保卫工作,另外你要求的伏击的人我也已经安排好了。&rdo;伊万拿起桌子上的列巴咬了一口说。
&ldo;哦,干的不错,手榴弹带没?就是那种大家伙1我切下了厚厚一片熏肉,夹在了列巴中间。
伊万一愣,脸色开始变的难看,&ldo;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干的?&rdo;
&ldo;你不应该用自己军团装备的手榴弹来演那出戏,另外你的漏洞也很多,邱三石不过是一个有点文化的痞子,他那来的胆量向我挑战,他要是真有这么大的野心的话,今天他手下就不该是这样的一个规模了,你们也许就不会找我作为代言了对么?&rdo;我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大嚼起来。
伊万突然笑了,很狡猾的那种。
&ldo;可是你根本不揭穿我,还要让那个倒霉蛋来个身家不存,你又打的什么主意?&rdo;
&ldo;呵呵,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rdo;我喝了一口红菜汤。
伊万坐下来把我面前的盘子拿了过去,尝了一口,称赞道:&ldo;你在那找的厨子?简直比大公家的手段还要高明。&rdo;
&ldo;亲爱的伊万,我很想问问你到底什么目的来那出苦肉计?你一旦不小心我们还不都得玩完?&rdo;我眯着眼睛点了一支雪茄。
&ldo;因为无聊。&rdo;伊万也点燃了一支雪茄,喷出一口烟。
&ldo;说说,对了,下次记得喝醉的人不能出现那么敏捷的身手,还有哪个小伙子叫什么?扔手榴弹的那个。&rdo;我喝了一口红茶问。
&ldo;你知道么?战争是有有瘾的,一个经历过战争的人有的时候就好象抽鸦片一样对战争上瘾,我来远东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做噩梦,梦里全是我和土军那场战斗的影子。知道么?那是我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我想我只能在战争中安睡。&rdo;伊万兰色的眼睛里全是雾一样的迷梦。
&ldo;我能理解你的处境,真的,你说的不是瘾,是创伤。&rdo;我看着桌子上的马灯,上面有一个蛾再徒劳的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