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柘也很干脆地没有追问,他只是想了想,继续说了起来。
——宋程与宋小石这两个难兄难弟,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生活也是会越来越安稳与美好的。
杨柘也是这样想的,可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闯入了宋程的生活。
那应该是一个夏季,宋程邂逅了他命中注定的劫数:
南城外不远有一条长江,那条长江水很清澈,人们为了更好地欣赏江上的风景,因此建了一座长长的桥。
每逢月明风清的时候,都会有情侣或是其他有心愿的人前去江边许愿,人们将纸折成小船,小船上拖着一小块内藏心愿清单的蜡烛,人们点燃蜡烛,将小船送入长江之中,看着它们飘远,好像心愿就会被仙明听见。
杨柘说到这里,言灵儿抬头插了一嘴:“所以这么做的话,你们这的仙明真的会听见吗?”
“……”
杨柘奇怪地多看了两眼言灵儿,好像在看一个傻子。“那当然是不会啊,那些载着蜡烛的小船飘不了多远就会被水吞没,都会沉下去啊。”
言灵儿一听这话,就没什么兴趣地低下头继续啃自己的小饼干,顺便有些泄气地嘟哝道:“哦,感情你们这是污染大自然来了。”
“你……”
杨柘就被言灵儿的这句话怼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呛死了,他很想去解释什么,但好像仔细一想,这个逻辑也没什么毛病。
但这为什么想反驳的心这么强烈呢?
杨柘正思考着怎么反驳回去,就突然感觉针芒在被,他的求生欲让他下意识看向了尧庚年,突然发现对方正假笑着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杨柘扯扯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微笑回应了尧庚年:“……怎,怎么了?”
“没怎么。”尧庚年还算和蔼地说道。“你可以继续说宋程的事了,小狐狸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暂时管不着她。”
“好……好的。”
杨柘点点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觉得言灵儿是个危险角色了——原来真正危险的是极致护短的尧庚年啊。
杨柘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南城是个小城,城里的美女的确不多,而且都集中在了南城里的那件风月场馆里,专供那些有钱又有雅致的老爷欣赏,像宋程这种人,按道理来说,是绝没可能见到的。
可那一天,缘分就偏偏来了。
她叫小七,是风月楼里的艺女,虽然出身风月地,但却渴望能有一个朴实且平凡的一生。
言灵儿听到这里,东西也吃饱了,她舒舒服服地趴在了木桌子上,一边舔着嘴角一边说道:“哦,这故事还挺俗套的,是不是最后这姑娘嫁给有钱老爷了?可怜的小穷鬼哦,没钱又没能力,就是不行啦。”
“……”
杨柘盯着桌子上的言灵儿,他真的觉得这姑娘的嘴不是一般的毒,偏偏她还善于一针见血,让人无言以对。
不对,就算真的有言辞来反驳这姑娘的话,尧庚年也不答应。
杨柘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尧庚年。
果不其然,当言灵儿说完这句话后,本来还在看窗外人群的尧庚年就扭头看向了杨柘,仿佛在监督他不要反驳一样。
杨柘摸了摸鼻子,认命的低头继续说了起来——
小七的父母也未与天道结契,而且还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因此小七是一位实打实的孤儿,她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要去哪。
她流浪到了南城,因为姣好的面容被风月楼的妈妈捡去了,好吃好喝地养着,因此,小七也将妈妈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妈妈说,让小七去与天道结契,小七就去了。
小七很有灵性,因此结契得很顺利,本来可以去玄武门修行的,但妈妈却想要让她留在南城,在自己的风月楼里当一名艺女。
当时包括杨柘在内的人都劝小七去修仙,可小七还是决定留下来,留在南城,留在她的家人身边。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明白的,不是所有人的人都想要寻求长生。”杨柘说到这里,口气顿了顿。“小七是个好女孩,比起长生不老,她还是想要一个家。”
“嗯,然后?”
“然后,她就想要一个良人。”杨柘说。“可风月楼里哪有良人,都不过是些公子哥,就算再怎么满腹经纶,那也都是些浪子罢了,小七哪会看上这些人。”
是的,小七看不上这些人,但又因为妈妈的缘故,她一直在风月楼里生活,没有办法去接触外面更加朴实与平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