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般吧哈哈哈……”
渝雪松垂下眼睫扫他一眼,果然没有脸红。
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羞的吗。
陆渝二人取车离开。
车辆渐渐驶离,医院大楼被甩在背后,里头灯火通明:住院部里,曹家人依偎相守;诊室外走廊里张大夫靠着墙角临时打盹;闹哄哄的二代们归于平静,零零落落的出了医院门;黎远牵着甘枝走了,孟诚和方俏一同回了宿舍;赵方歇接了越洋电话,正躲在卫生间抽烟………
冷月放着光,照着人间百态。
陆宜南早就困的不行,歪着头靠在车窗上就睡过去了。
渝雪松侧头看他,就着车灯打量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其实,他们以前是认识的。
没有想到,这个男孩就这样跨过十年的桥梁,带着春风向他走来,这多么奇妙。
渝雪松想起在青宁乡的时候,陆宜南无意间提起他哥哥,说他们要是认识了,肯定一见如故。
那个时候他下意识以为陆宜南的哥哥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所以没能联想到连自己都得喊学长的陆北川。他哪里知道伯母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那哪用得着一见如故啊,他们本来就是老朋友了。
渝雪松比陆北川小两岁,上同一个高中,这其实算不上巧,像他们这样的,肯定得上a市最好高中,那也就是二选一的几率了。
他们俩都是表面好学生,其实爱玩爱疯,所以上高中就玩在了一块儿,后来陆北川来到h医科大成了渝院长爱徒,两人又是一拍即合,整天同出同进——当然,纯洁的兄弟情。
直到后来出了变故,约莫算是渝雪松这个当兄弟坑了陆北川一把,对不住他,让他不得不出国避风头,他们两人的联系因此少了很多。
——说回他们俩关系好的时候,某次渝雪松打赌输给陆北川,被委以重任,教陆宜南英语。
说来挺好笑的,他们聊过那么久,也没记住对方名字,再相见还是陌生人。
那时候陆宜南沉迷网游,家里不让他用电脑,智能机也还没普及,所以他们俩都是通过电话教课,花了不少话费,没见过面。
那时候渝雪松以‘花天酒地’形容都不为过,能把陆宜南放心上就怪了,他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就管人家叫‘陆北川的学渣弟弟’。陆宜南就礼貌多了,管他叫哥,但在心里喊他:第八个陆北川用来敷衍我的狐朋狗友——陆北川从小到大都干着这事呢。
这两个人呢,一个不是认真教的,另一个不是认真学的,每堂课到后来都不怎么学知识了,就开始天南海北的瞎吹胡侃。
反正对面几乎是陌生人,聊起来也没什么禁忌的,有时候有花花草草来找渝雪松,他也不挂电话,就和人家调笑几句敷衍过去,全程都让陆宜南听了,陆宜南就在电话那边一个劲的啧啧啧。
陆宜南给他讲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讲少年人的烦恼,偶尔隐晦的提起对性向的困惑,渝雪松就没认真听,也没认真答,只是告诉他,顺其自然,你开心就好了。
陆宜南反而听进去了:开心就好。